从今后,若一直对大吴虎视眈眈的北方邻国,再敢贸然发兵,那大吴便可立即南兵北调,快速全力回击。
为此,小皇帝才会如此兴师动众地要亲自前往垣襄县,去参加伊垣渠的竣工祭祀大典。
至于国师也去,这更好理解,竣工大殿上,祭请河神等仪式,自然该由国师主持。
就这样,整支队伍井然有序地行至了京城南大门前,准备出城。
然而就在此时,原本坐在马车里的国师,却突然冲出马车,急匆匆地快步来到了小皇帝的御驾边。
经通报后,莫妄进入到御驾内,他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了小皇帝面前,然后一脸急色地禀告道:“启禀皇上,大事不好!咱们此行,恐要生变。”
小皇帝闻言,脸上先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随即露出一副迷茫神色,开口问道:“国师快请起,此话怎讲?”
此时,整支队伍已因国师的突然举动而停滞了下来。
封屹坐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之后调转马头,往御驾那边骑了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令谁都没有想到。
摆了这么大的排场,结果小皇帝和国师两个,在这最后时刻却都不能去了。
据国师讲,他刚刚突然心慌,就随手卜了一卦,结果卦象显示,此行乃大凶兆,然后他便掀开车帘,去察看天象,随即又发现,东边天色有异,再掐指一算,竟算出了几日后会有天狗食日。
天狗食日那更是凶兆,以往每次出现的前后,大吴国师都要摆开祭台,祭文与天祷告,替在位皇帝向上苍告罪,以求上苍能免除或减少即将施予大吴的惩罚。
所以,此时国师绝不能离京。
另外,此行既已卜出凶兆,小皇帝龙体为重,自然也不该再离京犯险。
封屹听了莫妄的话,只掀了掀眼皮,并未听进去多少。
什么吉啊凶啊的,他根本就不信。
不过,他们不去便不去,反正他是一定要去的。
此次去垣襄县举行竣工祭祀大典,他们整支队伍将先走陆路,再转水路,而后一路坐船,顺伊垣渠南下,最终到达目的地。
这将会是伊垣渠全线贯通后的首航。
封屹早想趁此南下之际,从头到尾查验一遍整条运河的工程质量,若有偷工减料或是开凿宽度不够等问题存在,他便要处理人及要求返工了。
所以,哪怕天上下刀子,他都是要去的。
最后,因着小皇帝和国师不能去了,小皇帝便决定,此行由摄政王封屹全权代他前往。
至于国师,则由他的大弟子,兴澜道人戚风,代其去主持各项祭礼仪式。
待小皇帝摆驾回宫后,国师与封屹揖过一礼,也随之转身离开。
这样,整支队伍才又开始继续前行,只是少了皇上的仪仗。
不多时,队伍出了京城南大门,开始向运河的起始地,伊兰河南岸的安泾城一路行进。
没了皇上仪仗,他们的行进速度倒比之前要快上许多,封屹便估算,此行恐怕要比原先预计的缩短了许多,这样他就能更早些回来陪他的小白猫了。
想到这,封屹脸上轻轻一笑,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这时,他身后突然追上一骑,封屹回头去看,发现是李进。
“何事?”他朝他问了一句,“你不是躲在马车里呢吗,怎么又骑马跑出来了?”
李进此次,原是作为小皇帝的随行官员一同前往,但后来小皇帝不去了,他也没跟着回去,而是躲在马车里,避开了小皇帝的视线,想继续随队伍南下,去看看那运河沿线的山山水水。
李进没理封屹调侃,先是潇洒地甩了下头发,然后才看向封屹说道:“喂,我跟你说点正事。恒远,你看到那边那个叫戚风的道人了吗。”
他抬了抬下巴,朝国师大弟子的方向点了点。
“这个人,我看到时,便觉得他的侧影特别眼熟,后来在马车里,我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前几日,我好像是在小皇帝的御书房门口见过他,但那时他带着兜帽,我并没有完全看清他的脸。”
“喂,恒远,你说他当时那么神神秘秘地去见小皇帝,是干嘛?即为国师大弟子,若为国师到小皇帝那里去传话,大大方方的不就好,为何还要藏着掖着?”
封屹看了看不远处的戚风,又收回视线看向李进:“知道了。这些事你莫管,回去吧。以后这些话,也别再对别人说起。”
李进摸了摸鼻子:“我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