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臻改变主意踏上这段旅程的原因,是他查了银行卡的余额,里面存的钱数目令他震撼了十分钟,如果拒绝杜玟他会良心不安的程度。
他仍然怀疑自己在做梦,他得到的报酬远超过他的付出,那些钱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他知道杜玟不缺钱,但他也相信杜玟不是傻子。
天降横财?这种好事会落到他的身上?
如果这是梦的话,情形不容乐观;因为他无法分辨这里和现实的区别。
目前为止,他的所见所闻和他的常识经验一致,一切都是本该有的样子,除了那朵离奇出现的胸针;为此他专门联系了当初收礼物的人,对方说胸针还在,并且在视频里向他展示了自己佩戴上的样子。
他送出去的那枚和他在家捡到的别无二致,他询问了售卖胸针的店家,制作者说自己并未接过第二份相同的订单;但她也感到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仿照自己做东西。
郁臻又问,如果是仿制,能不能做到百分之九十九相似?
作者说她也不能保证,因为这种工艺难度不高,只需要足够的耐心和熟练度;她还说,把两枚胸针放在一起对比的意义不大,因为花瓣的材质十分娇柔,他送出的那朵已经有使用痕迹。
于是他陷入难题。
最大的可能这是一出恶作剧,有人找其他店订做了一枚相同的胸针,趁他不在的时候放进他的家里,待他回家时捡到,向他传递一些信息。
郁臻想不明白的正是这点,警告吗?警告他什么?如果是警告,为什么不传递更有威胁感的信号;比如绑匪会割下受害人的头发耳朵或手指寄给家属示威。可是这种情况没必要进到他家里,放在门口就行。
而偷窥狂潜入受害者家里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满足窥探欲却不希望被人发现,他们会把痕迹清理得非常干净;第二种是骚扰,故意留下物证期待看见受害者惊恐崩溃的反应。
他的情况更符合第二种,但公寓的安保系统和他家的监控摄像头告诉他;在他离开的期间,没有任何人进入过他的住所。由于桌底是监控死角,所以看不见胸针是何时出现在那里的。
有人利用其他手段抹去了自己来过的痕迹——不无可能,那此人实在太无聊了;大费周折就为轻飘飘地丢朵花让他感到迷惑。
最后一种情况,也是他认为最合理的一种,就是他还没醒,他还在梦里,一个精心编织和设计过的,为了困住他的梦。
假如成立,最快的清醒方式是自杀;但如果不成立,他死了就真的死了。
他能为一个假设自杀吗?不,那太傻了。
最终他决定顺其自然,跟随为他准备好的生活轨迹走,出门旅行。
如果是梦,这世界早晚会露出破绽。
郁臻出神的这一刻钟,旁边欢笑不停的人群里有一个女孩注意到他,她开朗地走过来拍了他一下。
他无动于衷,只斜眼看了看她,他不太有心情理会旁人,就算是请他帮忙拍合照,他也会拒绝的。
但女孩没有想要他的帮助,而是非常自来熟地搂住他的脖子,掰正他的脸贴过来,飞快和他拍了一张亲密合照。
“你真好看。”女孩满眼欣喜地说,她不是很漂亮,但长相幼弱乖巧,笑起来特别讨人喜欢。
“可以麻烦你删掉吗?”郁臻无语地问。
女孩应该很少被拒绝,没料到他一点面子不给,她抿着嘴唇想了想,露出更灿烂的笑容,“好啊,如果你请我吃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