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臻往后退了几步,躲开另一边冲上舞台的人,对方手里的刀刃堪堪擦过他的手臂。
他左手拖过舞台中央的椅子一扔,倒地的椅子时机精准地绊住持刀者的下盘,让对方摔了个狗吃屎,刀子脱手飞出。
郁臻幽灵似的闪到帷幕后方,穿过红布与墙,一道开了缝隙的铁门出现眼前,他踢中卡住门缝的枪支,同时手撑着门,侧身进入——
密室的门咔哧关合,墙上的计时器开始倒数,59:59
他贴着墙滑坐到地上,粗重地喘着气,腹部一股暖流涌出。
这间密室很小,四面无窗,顶上是释放毒气的机关口。
门外并不安生,他模糊地听到有人在用弹火轰打铁门,但声音被有效隔断,听不清明,带来短暂的安全感。艾莉卡没坑他,这扇门确实枪弹不破,外人进不来,同样的,他也出不去,因为他没有钥匙。
59分钟后,这间密室会被高浓度毒气弥漫,假如外面的人没能在这段时间内分出胜负,他们24个人都会死。
郁臻拿走掌控其他人性命的解毒剂,交出决定自己生死的房门钥匙;将自己的生命和外面某个人紧紧绑在一起。
必须有一个人最终拿到钥匙时,还可以站着打开门,那他们俩方能活下去。
这个计划并不稳妥,钥匙可能在打斗中丢失,也许超过59分钟,外面的人仍分不出胜负。
但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们当中,一定要活一个啊。他祈祷着,精疲力尽地闭上眼睛。
他通常避免思考死亡的问题,因为他还年轻,尽管没什么前途可言,但生活并没有如何苛待他。
假如今天他死了,那么就是死了,没有家人找他,没有遗言可留,尸体被扔进海里,变成海洋垃圾。
光是想想,就非常恨。
凭什么他要这么倒霉?如果这是现实,他恨送他船票的杜玟,如果这是梦,他恨创造这个梦境的杜彧。
要说他临死前有什么愿望,那就是见杜彧一面,拉着杜彧一起死。
倘若他有幸活下去,他要毁了这里,这家俱乐部,这艘船,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最后,他还是要杀了杜彧。
他遭遇的痛苦,不全是杜彧的错,无论梦还是真实,如果一开始他拒绝这份工作,那就什么也不会发生,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然而他并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他只知道,他一想到那张脸,就十分痛恨。
他感到困了,体温随血液流失而下降,疲惫得抬不起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