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个月, 郁臻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睡醒肚子里多出几只小猫,或者一个孩子。
哪怕杜彧反复安慰他那不可能, 他仍然放不下心。
“所有的虚构故事里, 妖怪神仙都能给凡人生孩子, 根本就没有生殖隔离……”他坚持道, “都怪你!”
“那就生嘛, 有什么大不了的。”杜彧不认为这件事值得他彻夜不眠地思来想去。
“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这个人渣!我不跟你睡觉了, 我自己睡!”郁臻下了床,变作猫躲去衣柜。
他突然间理解了杜玟的想法, 如果明天他的肚子里出现一条新生命, 无论它是猫、是人还是别的什么——其实没区别,它只是一枚威胁着他人生自由的定时炸弹。
他体内的营养, 他的精力和时间,他的身份, 都会被它肆意攫取剥夺, 被它重新定义。
而且这是理所应当的。
——好恐怖。
郁臻咬紧嘴唇,连带恨上杜彧, 坏东西, 混账玩意儿。
但第二天醒来,他还是睡在床上。
他担心的事终究没有发生,生活平静如水,他警告杜彧在改掉咬人的坏毛病以前不准碰他了。
亲也不行!
这段日子仅有一桩意外溅起了水花,杜玟又受伤了。
她本月时运不济, 上次是头和腿, 这一次是脸;恨她的人未免太多。
邹策朝她丢钢笔的时候, 笔尖划破了她的右脸, 墨水渗进伤口,在她脸上纹出一道丑陋的墨迹。
幸好当代的医疗美容技术足够发达,她当天去做了伤口清洗与缝合,待结疤后还需做疤痕修复和肤色还原。
虽然没有毁容,可是要顶着那道疤十来天就够她受的了。
郁臻蹲在茶几边缘,围观杜彧帮她换药。
此时,杜彧还没有从她的下一任那里学习到专业娴熟的处理伤口手法,手指颤栗不稳地揭下被血水浸染的纱布。
“他打你?”
杜玟不知道疼似的,吃着削好切成块的苹果,说:“辜负别人是要遭报应的,这是我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