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周雨拿钥匙开启那扇门的时候,聂恩西反倒退缩起来。

门被周雨一把推开,阳光大面积的扑入,外面的景象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大片青青绿绿的山直撞进聂恩西眼里。

周雨先出了门,站在门口看聂恩西。

聂恩西几乎全身都在抖,他竭力抑制住拔腿就跑的冲动,小心翼翼一脚迈出了门坎。

他出来了,整整二十天,他出来了。

沐浴在久违的阳光下,聂恩西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周雨去东屋找东西。聂恩西在院子里逛来逛去,打量着周雨的小院。

从外面看,周雨家类似于一种南方的瓦屋,屋顶尖尖的,但是又不太一样,可能和当地习惯有关。

院子还算大,一共有三间屋子。正朝南两间,正屋就是关聂恩西的地方,西边还有一个屋,应该是厨房——聂恩西看到上面有个烟囱。

聂恩西正踩在一条石子路上,这条路正对正屋,一路延伸到大门处,旁边的东屋前面是一块小菜地,种了一些绿油油的菜,他唯一认识的就是葱。

周围的墙都是用石块垒起来的,虽然不是很高,但聂恩西绝对爬不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山里新鲜的空气灌进他肺里,让人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不着急,慢慢来。

周雨今天是要带他去采草药,他在东屋找了一个背篓背上,两人出了门就往山上走。

聂恩西越走就越崩溃,周雨住的地方往难听了说就是荒无人烟,往山下看可以看到一排小房子坐落在山脚处,而这个小院都快到山腰了。

他指了指山下,问周雨道:“周大柱住在那边吗?”

周雨点点头。

聂恩西本来还想问周雨为什么不搬到村子里去住,想了想没问出口。

两人走过一段平地,一条小路从山上层层叠叠的树林间蜿蜒往上,可以看出是人为踩出来的。

聂恩西今天穿的鞋是自己的运动鞋,走起来还可以,他跟在周雨后面慢腾腾往上爬,遇到难走的石头周雨会扶他一把。

他们偶尔也会停下采点草药,聂恩西不会认也不会猜,只能听周雨给他介绍一点,但周雨介绍的他也听不懂,聂恩西猜想应该是这里居民对于草药的方言称呼。

聂恩西被憋久了,四处看看竟觉得花花草草树木都可爱的紧,到处乱摸。

周雨有点不放心,山上偶尔会有蛇出没。不采草药的时候他就一直牵着聂恩西,干燥温暖的大手把他纤细的手指全都包裹了起来。

他又惦记着聂恩西大病初愈,没再往上爬,采了一点草药就要带着聂恩西下去,聂恩西额头上附了薄薄一层汗,也感觉有些累了,没再坚持。

下山的路比上山难走多了,主要是石头太多,草和树枝交错让人看不清楚,聂恩西一个脚下不稳差点摔下去,周雨被他扯得一歪,差点被吓死,说什么都不让聂恩西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