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恩西却没那么容易老实起来,周雨的手像两个钳子紧紧的禁锢着他的腿,那他就动手,他使劲的捶打周雨肩头,周雨不为所动,继续背着他往前走。

“我不想留在这里,你听到没有!我有自己的生活,这儿不是我家!”

“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聂恩西恨透了他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张口狠狠咬在他后肩上,他是真的恨极,一口下去就见了血,汩汩的往下流。

“西西,你咬吧,咬完了,跟我回家。”

聂恩西突然感觉到强烈的疲惫,无论是这段日子以来的逢迎,还是刚才一场惊心动魄的逃跑。

他松开嘴,一言不发地靠在周雨后背上,彻底陷入了沉默。

周雨根本没敢再对聂恩西说一句重话——当天晚上背回去聂恩西就晕过去了,差点没把周雨给吓个半死。

他守着人醒过来,给聂恩西喂水喂药,聂恩西机械的吃,也不理他一句,末了周雨小心翼翼地说:“西西,你先养好病,那两个……”

聂恩西语气粗暴的打断了他,“够了!”

“周雨,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两人对峙良久,周雨才很小声的说了一句,“我只是喜欢你啊,西西。”

聂恩西闭上眼,嫌恶的别过头,他右脸的三道伤口全然展示在周雨面前,看的周雨心里发疼。

聂恩西不再伪装,之前那个总是笑的又软又乖的人被吃进肚子里,周雨和他说十句话聂恩西也不一定答一句,他眉头总是微微蹙着,更别提一直紧紧抿着的嘴唇,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移动的冰块。

聂恩西吃的更少了,但他并不是挑食,而是单纯的嫌弃周雨拿来的饭菜。

里面的猪油太荤了,菜都被虫子蛀了窟窿,肥肉太多,馒头不太干净……总之吃饭之前聂恩西一定要把饭菜从头到尾的挑剔一遍,然后草草挑几筷子就不吃了。

其实聂恩西并非是这么挑剔的人,他家虽然有钱,叔叔却一直秉承穷养男孩的原则,从不让孩子挥霍金钱,能省则省。

如今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周雨知难而退罢了,周雨说有信心让他在深山里过的好,他就让周雨看清两人的差距。

他刁难周雨的时候,周雨总是一言不发,转头再改新的东西拿给聂恩西,又被批的一无是处。

两人几乎是在相互折磨,聂恩西自己不吃饭,伤口好的就慢,再加上周雨给他上药的时候他极度不配合,恶化的有点严重,脸颊的伤口除外,聂恩西并不想破相,对于脸颊还算护理得当。

周雨则是被折腾的瘦了一圈,他要种地,最近还打了份工,每天还得抽时间给聂恩西买饭送饭,有什么不合他意的还要添置,他已经借了大伯家五百块钱,但大伯也不能一直接济他,周大柱也快娶媳妇了,到时候盖屋彩礼都要钱。

聂恩西还开始抗拒周雨的靠近。

前几天是因为身上伤口还没结痂,周雨不敢招他,自己凑合在地上铺了个夏天的凉席打地铺,后来聂恩西身上伤口结了痂,周雨某晚给聂恩西递毛巾擦完身子,自己也想上床,被聂恩西一把推了下去。

周雨根本不敢还手,愣愣的坐在地上,听见聂恩西说:“别上来,跟你睡一张床,我嫌恶心。”

他在漆黑的夜里想到以往的无数个湿热情动的亲吻,努力的回想那时候聂恩西的反应。

那时候的西西,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