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出来寻她,看到的就是她默默流泪的样子,以为是几个孩子欺负了她,赶忙上前呵斥,几个小孩不干了,跑回去叫来家长。
那家长例行公事般问了自家小孩几句,又教育了几句团结友爱之类的话,然后便对外婆道:“今天你在我那赊账买的蛋糕,你用米来换吧,这点小钱我怕过几天该忘记了。”
外婆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眼神也从护犊子变成了犹豫、妥协。
那是一种骤然卑微的情绪。
那时候的张若琳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转变,她只是很不舒服。
很多方言她都没有听懂,可偏偏“赊欠”、“蛋糕”这个这两个词,滇市的发音和巫市如出一辙,她听懂了。
回到家,外婆端来一碗馄饨,清白汤底上飘着点点绿葱,对她说这是照着巫市的抄手做的。
张若琳接过碗,把整碗馄饨纳入小小的肚子里,连汤都没剩。
她没告诉外婆抄手要配红油,也没说抄手个头更大。
她只是默默吃完,又问外婆:“蛋糕还有吗?”
外婆喜出望外,赶忙从网屉里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捧着。
她吃一口,舀一勺递到外婆嘴边,“外婆也吃。”
“外婆不吃,你吃。”
“外婆吃。”
“好,好,外婆也吃。”
她自己给自己唱生日歌,笑眯眯地在外婆脸上亲了一口。
从那一天起,年幼的她在学会了要照顾大人的情绪。
“我不过生日。”张若琳淡淡开口,对着陈逸扯出一个笑容,然后转身离开,甚至忘了思考,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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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号楼,某寝室。
万峰绘声绘色地描述白天的见闻。
感慨:“为什么是张若琳呢?”
“不挺好的吗?”小胖咬着苹果,接茬。
杜弘毅也点头:“很好啊。”
“是还不错,人看着温温柔柔的……”万峰仔细回忆了一下,实在觉得这个女孩没有太多记忆点,“就是和陈逸比,不知道怎么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