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舒服,让小竹伺候你沐浴后去榻上躺一躺。你从小就在宁安城没出过远门,刚好趁回去的功夫我带你到处走走。”苏渊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转身出了门。
不稍片刻,小竹推门而入,客栈的伙计把沐浴的热水和晚膳都送来,一一摆放好之后,又很快退下去。
“姑娘是先沐浴还是用膳?”小竹凑到她身侧请示道。
“沐浴。”浴桶就摆在客房的屏风后,沈青萝绕过去,解开衣衫迈进浴桶,身子瞬间舒坦不少。
小竹跟过来伺候帮她擦身子,似是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她向来喜欢坦诚一点的人。
“昨晚姑娘与公子置气了?今晨眼睛都肿了。”小竹试探道。
“没有。”也算不上生气,顶多是把话挑明了。置气应当是两个极为亲密的人才有的事,她与苏渊却不尽然。
“我怎么觉得你和公子之间疏远了。”
疏远?她和他何曾亲近过,从来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见沈青萝不语,小竹继续道:“我在西楼那两年从没见公子对哪个姑娘上过心,甚至连碰都不碰,直到遇到姑娘你。”
“你是来为苏渊当说客的?”这样的话沈青萝并不是没听过,西楼的花妈妈,曾经的花魁牡丹都这样对她说过,可是只有她知道,她之所以能被苏渊注意到一开始就因着那层仇敌的关系。至于后来……他恨了二十年,如今却说同她讲和,有些事纵使明白,也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是伺候姑娘的人,自然站到姑娘这一头。眼下在宁安城姑娘已是已死之人,如今一无所依,身旁又没有人帮衬,公子是你唯一的依靠,你又何必同他置气闹不愉快。”
沈青萝略一沉吟,小竹虽然有劝谏她的嫌疑,但话却是在理的。这会儿萧衍定是已经回了宁安城,她已死的消息定然传遍,纵使她再回那里也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便是欺君之罪。
这一路上她不是没有想过之后的路该怎么走,她身无分文,虽可以琴棋书画等技艺谋生,也有现代的那点三脚猫功夫傍身,但她的这张脸注定了她过不得寻常人的生活。
普通女子若是有了美貌,多半会遭人惦记,一不小心就会成了负累。
“姑娘?”见沈青萝出神,小竹轻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