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加完班站在家门口,她才想起来——
李延山特地给她带了早餐,而她连声谢谢都忘了说。
天哪,她怎么会是这样的白眼狼。
沈愉初暗暗谴责自己。
开门的一瞬间,自责被遗忘了,胸腔被一种迟来的暖心充盈。
温暖的灯光从门缝里洒出来,能涤荡尽归人的疲倦。
像是家里有人,在等待迟迟夜归的她。
她拉开门。
家里确实有人,还跟她撞了个满怀。
李延山举起一只手臂,想要开门的动作。
不过,与其说是对撞,不如说是,她直接扑进了坚硬的胸膛。
有热度的体温,匀净的雪松气味,淡淡的,萦绕身侧。
夏夜太静了,阒然得不像话。
她听见声音来自头顶,他说:“回来了。”
熟稔的,带着清逸笑音的。
沈愉初忽然觉得好累,好困,上下眼皮迫切想要黏在一起。
她埋在他身前,想什么话都不说,也想什么话都说。
但她感觉自己冷静地从他怀里退出来,照常换鞋放包,像熟人一样寒暄,“还没睡啊。”
李延山说:“刚才从阳台窗户看见你回来了。”
沈愉初往玄关里走,这才发现李延山居然是戴着围裙的。
贺欢凑单买的围裙,大片黑色,红色粗系带,有灰色点缀。
穿在他身上,竟然显得诚然大气。
围裙,大气。
沈愉初险些被自己不伦不类的词汇搭配逗笑。
李延山笑吟吟地跟在她身后,热情邀请她,“我做了宵夜,想等你一起吃。”
沈愉初习惯想要拒绝,“我其实不——”
他一大步跨到她面前,弯下腰,与她平视,用一双湿漉漉期待表扬的狗狗眼看着她,“好不好?”
沈愉初甚至觉得他在撒娇。
“一起吃吧,好不好?”他的眼神好软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