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你,不要擅自减轻心理负担,算是你欠我的。”季延崇仿佛看穿她的心思,突兀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引至身前,“我很生气,看不出来?”
凑近了,沈愉初看出来了。
不光生气,气得还不清。
笑容明明徜徉在他脸上,眼里却透着浸骨的寒冷。
看着看着。
可是,灯光昏暗暧 | 昧,在密闭的空间内,曾经上过床的男女,距离这么近,鼻尖对鼻尖,呼吸缠呼吸,氛围实在很容易扭至歧途。
她被迫仰头直视他的眼睛,看他漆黑的眸光里薄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意味的浓烈。
下颚传来的触感由重变轻,从扼住变为轻抚摩挲。
一下,一下。
鼓槌被扔至她心上,弹起来,自动在心膜上跳舞。
重蹈覆辙的征兆在眼前惊现。
沈愉初一瞬清醒,若无其事地打掉他的手,“放开我。”
季延崇低头看了下被拍掉的那只手,指腹变态地捻了捻,嘴角微勾,颇为愉悦,“行,看戏。”
沈愉初镇定地摸了下下巴。
洗浴中心后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几辆车。
孙宏达、廖永新等一干人从楼里出来,是被“请”回去协助调查的,因此没有手铐,每个人都被两个一脸正气的便衣左右架住,看上去仅像是两个熟人搀着一个醉鬼,在浓郁的夜色中,悄无声息地上了车。
托最佳观赏位的福,孙宏达愤怒的争辩能够一字不落地落入耳朵,连他挣扎时涨红的脸都看得清清楚楚。
桌上冷眼旁观沈愉初被揩油的源茂员工,一个不落,都灰头土脸被“请”进了车里。
“高兴了?”季延崇凑过来。
说一点都不开心肯定是假的,沈愉初压了压情绪,“还行。”
从兜里夹出一张房卡,在指间如魔术般连轴旋转,季延崇说:“还有一个。”
让他极度不开心的导火索,还有一个,鑫远的刘总。
季延崇目光沉沉望向前方,忽然问她:“你还记得姓刘的对他老婆是什么态度?”
沈愉初只在安城饭局上见过一次刘总夫人,歪头回忆道:“不是很喜欢,但好像……他好像有点怕他太太。”
季延崇嗯了声,表示赞同,告诉她刘总是靠岳家发迹的,“他在鑫远只有18%的股权,要不是他老婆持有37%作为他的一致行动人,他还能坐得住?”
沈愉初看着他手里流畅地翻来滚去的房卡,“那你打算——”
“嘘。”他食指封住她未尽的话语,“来了。”
沈愉初差点惊到咬他一口。
嘴唇的肌肤敏感得过分,甚至能感知到手指上血管的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