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完澡,裹上白色的浴袍出来,步入式衣帽间的左侧挂满了吊牌未拆的女士服饰。
身心俱疲,沈愉初无心去仔细翻找,拿起手边的一条白色真丝睡裙套上。
他背对她坐在床上,紧实的背肌如流线,面朝一整面囊括了万家灯火的大落地窗。
缭乱的夜灯流成蜿蜒曲折的光河,美不胜收。
宽大得过分的床,没有床头,也没有床底,厚重的暗灰色床垫直接摆在乌金木做成的底板上,能看清木上深深浅浅的圈圈年轮。
沈愉初犹豫着,光着的左右脚焦虑地交叠了下,还是朝床边走去。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是没睡过,心知肚明地来了,再推拒未免太显矫情。
何况她也很想念他的身体。
对于她的主动,季延崇只是短暂的一怔,旋即凶狠反压,狂迷的吻铺天盖地落下。
她被清凉的薄荷味笼罩。
因为她嫌弃烟味,所以他去清洁过口腔。
他总是愿意在这些小事上迁就她。
但他今天异常地悍戾,更像是在发泄,发狠看向她的眼里充斥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的失望。
她在那样绝望的注视中被抛上浪尖。
结束后,沈愉初只能浑身瘫倒着、劫后余生般剧烈喘息,两眼发直盯着同样暗灰色的天花板。
无主灯的设计,灯源散乱各处,视线找不到聚焦的地方,只能无神地涣散着。
忽然,微凉的指尖从侧边探来,压住她的嘴角,轻轻上提,“笑一下吧。”
或许刚结束一场情 | 事的嗓音略略喑哑,而她竟然从中听出了哀求的意味。
像他这样的人,会哀求吗。
沈愉初茫然坐起来,黑灰色的被子从身前滑落,空调未开,晚秋的凉意翻滚侵袭上来。
只看见他走向浴室的背影。
身形被擦得透亮的大理石地砖倒影,屋内灯暗着,只有窗外的流光映上,说不出的孤清茕茕。
时针已走向下半夜,没有等到季延崇回来,她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她被难以挣扎的禁锢感惊醒。
季延崇死死抱住她。
他像是被梦魇住了,大滴大滴的汗从额角滚落,滑进全黑的枕头里。
沈愉初被一种发酸发颤的心软占领。
她探过去,吻他高挺的鼻尖,吻他紧抿的嘴角,吻他绷紧的面颊。
手指一下一下,轻抚过他蹙紧的眉心。
拧在一起的眉渐渐舒展开,但手臂抱她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