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长公一定是太久没看见他才会忘记的……吧……!
用这种理由安慰了自己,无论有多少怨气都会因为几月前自己鬼使神差的一句“请叫我长谷部而不是压切”中消解,压切长谷部低着头,表情平静地走进了和室。
多亏这几个月里其他刀剑男士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摧残,压切长谷部这几个月里着实是狠下了一番功夫——在近侍交接方面。也因为之前宗三担任近侍时留下来的东西太多太杂,其余刀剑男士前来汇报新发现时压切长谷部还要代为汇总,因此,他还真是除了出现的那一夜外都没有再见过三郎了。
这算是第二次见面,也是他要向三郎请求接替近侍职务的一次。
长期没见面的后果就是压切长谷部进入和室后,不可避免的又被两张一样的脸吓了一跳。只是比起第一次惊吓之后的胡乱猜测,这一次早有心理准备的他要冷静得多。
鹤丸国永对此功不可没。
努力将自己的视线从明智光秀那张脸上移开,压切长谷部跪坐在三郎面前,脊背挺直,表情严肃。他先是伏下身,恭恭敬敬地朝三郎行礼,随后才开口道:“感谢您的接见。”
“嗯。我不擅长记住人名,又很久没见你,不小心就忘记了,对不起喔。”
“不,您不用这么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来自主公的道歉,压切长谷部先是一愣,随后再也绷不住表面的严肃,神情肉眼可见的柔和了下来,心中仅剩的那一点难过也如同春日阳光下的薄雪一样完全消融,“承蒙您的关照,我已经和宗三左文字交接完所有工作,可以立刻上手,现在向您请求近侍的职务。”
“好呀。那现在你就是我的近侍了。”
三郎不假思索地说道。
顷刻间,压切长谷部就感觉到自己和审神者之间又多了一道无形的绳索。这区别于审神者唤醒刀剑男士时建立的羁绊,它要更加紧密,紧密到贴近束缚的程度。
它让压切长谷部难以离开审神者太远,它此时将这名刀剑男士的活动范围生生限制在了这个岐阜城。
如果三郎要外出征战,压切长谷部必然是也会被带离岐阜。但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压切长谷部只能围绕着审神者进行活动,除非三郎解除他的近侍职务。
他便是时间溯行军攻来之时,三郎身边的最后一道防线,真正意义上的护身之刀。
在这种时候,压切长谷部却不期然地想起了宗三左文字说过的那句“笼中之鸟”——先不提这位同样曾在织田家生活过的同僚的经历到底算不算是笼中鸟,至少在担任近侍期间,他是真正被困在织田信长这一鸟笼里。
自诩为笼中鸟的刀剑男士,竟然会愿意被放在鸟笼中如此之久,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