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狂还想继续漩砂糖橘,手刚伸进塑料袋,袋子里最后一个橘子被秘书拿走了。没东西可漩,于是他平静地看向窗外,仿佛欣赏着大风天气的晴朗。
“就是那个晚上啊,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晚上你来拿东西,他抱着一个小男孩儿。”小芭蕾眯眯一笑,恨不得把所有的砂糖橘都漩狗男人嘴里,“那个小男孩儿就是我啊,我长大啦。”
“什么!”学弟腾地站了起来,很多事情他都记不清了,但那天晚上的事还没忘。确实,前男友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子,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还成了前男友的……现男友?
“对啊,就是我,我当时看着你们分手的。”小芭蕾还记得当时大哥哥的迷茫和无措,最需要安慰的时候这人居然走了,“真的好感谢你哦,你走之后这个家就是我的了,现在我们在一起真的好幸福,每天做8次。”
“胡说什么。”工作狂不得不开口,再不开口恐怕警察就要来敲门了,于是心平气和地看向学弟,“他是我朋友的孩子,我们没有这种关系。”
“以后说不定会有,我们正打算把这个房子卖掉呢,买一栋小一点的当作.爱巢,等我考上大学就去国外领证。”小芭蕾才不管这套,往工作狂身边一坐,乖得不得了。
一句话,学弟的牙根都要酸透了,当年他主动不要的成了别人的,而且还过得这么幸福。最主要的是当年自己以年龄自居,10年过去了,前男友不仅更帅更有钱,还又找了个18岁。
作者有话要说:
秘书:全程漩砂糖橘。
第103章 流浪犬篇52章
鸿利大厦是本市最豪华的大厦之一,集酒店、餐饮、剧院于一身,同时承接大型拍卖事务。表演厅算是鸿利大厦最重要的一部分,能在这里举办的演出都是钱堆出来的。
脏脏坐在后台化妆,捏住手机不放。旁边来来往往的人都是表演者,有西洋乐队和民乐,每个表演者都是同年龄段的佼佼者,大多数都是艺术世家、家世显赫。自己是最最特殊的一个,毫无背景、家境一般。
甚至可以说,够不上一般。
50几平米的老破小,两张床,就是他和哥哥的家,自己做后援会会长,每个月由正会长拨工资5000块,小区废品每个月还能赚500左右。两个人都不太舍得给自己花钱,但是给对方掏钱包比闪电都快。转眼,自己到了高三,最最重要的一年来了,终于要长大了。
镜子里面的脸早在两三年前脱离婴儿肥,黑色的眉眼压着一颗明显的泪痣。脏脏没见过爸妈,不知道自己像他们哪一方,但是经常有陌生人开玩笑说你爸妈一定是郎才女貌。看着镜中线条干净的五官,脏脏的眼神闪过一秒厌恶,再是郎才女貌,他们也把自己给扔了。可能自己的出生对他们来说是无法接受的事实,是供养不起的负担。
生不起孩子,你们倒是避孕啊,脏脏的厌恶稍纵即逝,不愿意心情再起波澜。这时,窗外雷声轰鸣,豪华化妆间的窗户竟然被吹开了,灌进了这场雷暴雨的一角。
“脑袋低一下。”发型师是个刚刚20岁出头的小姑娘,灵巧的手指帮他扎马尾,“头发这么长,留几年了?”
脏脏又看了一眼窗口,脑袋听话地低着。“13岁之后陆陆续续留起来的。”
“都快到腰了,保养得可真好。”发型师经常跟组,偶尔也接拍戏的活儿,“也就是你今天要弄低马尾,走钢琴表演风格,这要是在古装剧组里扎个高马尾妥妥的男一号。”
“过奖。”脏脏没觉得留头发有多难,“发型是老师规定的,太高了就不符合曲目风格了。演奏者的造型也是表演的一部分。”
“这倒是……”发型师正觉得可惜,这要是可以随意任她发挥,必须弄个清朗英俊的古风小帅哥出来,“你头发怎么保养的啊?连分叉都没有。”
脏脏捻了一缕鬓角,笑容从冷到热。“我哥会剪发梢,他帮我弄。”
“厉害。”发型师夸奖,“你留这么长,他都不说你?”
“我哥说好看。”脏脏的笑容更热了,“就是有时候睡觉他压我头发,他睡觉死,我还不敢动。”
压我头发,这句话听来可太亲昵太暧昧了,一般都是男朋友压了女朋友的长发。发型师小姐姐不免一笑:“你可真有意思,和哥哥感情真好……你不会是为了哥哥才留头发的吧?”
肯定是了,发型师几乎认可了这个答案,却不想他淡淡地说:“不是,是为了卖钱,高考之后就剪。”
小姐姐笑得手指都不稳了。“你可太幽默了,你们这种能参加表演的人还差这点钱?”
“差。”脏脏还捏着手机,想给哥哥打电话,可是又怕他开着车会分神。
五菱宏光开到大厦停车场里的时候,雨水刚停。这真是一场雷暴雨,下的时候天昏地暗,停的时候堪比急刹车。而二手五菱宏光停进这里简直就是公鸡进了凤凰窝,周遭随便一辆车护理一次的钱就够它的本金。要不是弟弟给了演出人员的通行证,绝对开不进来。
“到了。”车停好之后小混混将手刹挂上,说不准怎么回事,旁边这个西装老板总瞄自己,而且每次都是照着脸来。可小混混也不敢问啊,问什么?我脸招您惹您了?还是直接说别看了,再看我弟知道又要气死了,他气死了后果很严重。
“谢了。”西装客人欲言又止了一次,什么都没说,两个人前后脚地踩着水进大厦,仍旧要展示通行证,证明自己和今天台上演出的人有关系。表演厅分a、b,他们到了同一扇门的入口,还需要再给门口的工作人员看一眼证件。
证件合格,工作人员帮他们开门,只是不免多看了两眼,主要集中在小混混的身上,上下打量。小混混忽然间不动了,瞧见表演厅里家属的穿着,便立在原地:“我一会儿再进吧。”
“你不进去?”西装老板回过了头,“一起吧。”
“不用,您先,我站站就行。”小混混是不敢,从小和这种高大上的场合八字犯冲。再说,弟弟给的是vip票,到时候别人问一嘴您家孩子是哪一个,答案很尴尬。还不如自己就在门口看看,等演出结束,自己再说提前出来了。
所有人都当弟弟是家境优渥的孩子,自己不能给他丢脸。这时手机震动,他连忙接起:“喂,哥马上到啊。”
“哥,我想你。”脏脏已经整装完毕,演出还没轮到自己,“我紧张。”
“别骗人,你才不紧张呢。”小混混给他打气。
“好几个小时没见你了,我肯定紧张。”脏脏看外头的雨停了,“路上好走么?”
“好走啊,大马路都给洗干净了,哥昨天还想洗车去呢,这下连洗车钱都省出来了。”小混混吸了吸鼻子,结果门口的工作人员又看了他一眼,他不敢说话了,怕是方才那通不用洗车的说法令人汗颜。
“不用省,我卡里有钱,你拿着花。”脏脏听哥哥那边比较安静,但是有交谈声,“哥你到了?”
“啊……啊,是啊,刚进来,人还挺多。”小混混赶忙回答,“你好好准备,别紧张。”
“那演出结束之后,我带你去吃饭。”脏脏已经在计划了,最近有一家日料非常火爆,还上了电视,人均消费一千多。他提前预约了位置就是想带哥哥好好吃顿饭,再玩一玩餐厅门口的捞金鱼,小金鱼还可以带回家。
小混混当然答应了,臭小子也不知道要带自己去哪儿,搞得神神秘秘。挂了电话之后门口一直人来人往,不同身份的人从小混混的身边经过,有些一看就是妈妈,有些一看就是专业的摄影团队,还有一些是专业院校的评委,每一个都有着独特的标签,就属他特殊。
这不是一场无名无姓的小型演出,是级别在市内提起都会令人眼前一亮的程度,管弦乐队也都是专业级别的,摆明了就是有钱人、有路子的人,给孩子搭桥。
有天赋的孩子拼天赋,有钱的拼钱,甚至,小混混还在vip席位上认出了几张明星脸,他们的明星宝贝也会登台表演,成为孩子漂亮履历当中的一项。
可以刚刚的钢琴表演在小混混听来,水平还差得很远呢。虽然自己不会弹,可是听着弟弟弹了这么多年,陪着他上过那么多大师课,多多少少也算耳濡目染,听得出好赖。有些孩子摆明了就是家长砸钱送上来的,光环往他们身上一套,就是一个个小小表演者。
自己弟弟可就不一样了,是专业老师推荐来的,虽然家庭条件没有他们好,可是上了台他就是最耀眼的那个。小混混这么一想立刻不觉得饿了,成就感融进空气里,变成了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让他再撑十几个小时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