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么说,花郁也没再坚持,点了点头, 朝花颖笑了笑:“也好,还是妹妹安排的妥帖。我如今这副狼狈的样子, 也确实不方便去见祖父,平白让他老人家为我担心受怕一场。”
花颖也点了点头,退出了书房,去盯着厨房给花郁准备饭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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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本就是大梁的名门望族, 且花家历代家主都开办了学堂,可谓是桃李满天下。
花郁幼时在学堂上,便有好几位至交好友,如今这些好友也大多考取了功名,于大梁的各郡县中任职。
此次旱灾一事一出,自花郁回来后,花府的门庭不仅没有变得清冷,反而更加热闹了起来。
前来探望花蕴然和花郁的人络绎不绝,似乎快要将门槛都踏破了。
这也在无形中提醒着某些以为可以凭借着阴谋诡计,便能将花府连根拔起的人,花府这棵大树,轻易是无法撼动的。
检察院的人办事不够灵活,呆板无趣,格外注重流程,前来花府询问花郁情况的小吏来了一波又一波。
可是案子却半点进展也没有。
花颖不由得又有些担心,虽说六哥如今人在家中,可她心中总是觉得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可她一介女流,又不能直接去检察院探问,只能等在家里干着急。
可她虽足不出户,却非常警惕着朝堂和市井间的变动。
夏日浮躁,白昼也显得格外的长。这一年的大梁金陵城并不太平,先有举子案牵扯出的科举舞弊丑闻,而后又紧跟着太子私建佛寺一事,紧接着便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灾。
不知是何时开始,街头巷尾人们口耳相传中,这一系列的事情被串联了起来。
连孩童们口中的打油诗都变了味。
大梁建国已逾百年,前几任帝王虽称不上千古名君,可在其任上也几乎未曾出现过什么大的岔子。而如今的元武帝,自少时即为起,大梁便是灾祸不断。
元武帝亲政的第一年,大梁的顶梁柱柳家军在北疆失利,柳家满门忠烈皆落得个马革裹尸惨死疆场的下场。
而后便是每隔几年便会卷土重来的黄河道洪灾。
好不容易风调雨顺了几年,可百姓们却觉得日子越来越难挨。
做生意的小贩们交不起高额的税款,租种田地的佃农们竟是缩衣节食也很难熬过冬天,普通百姓们都被繁重的徭役税收压得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