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铜板一股脑地倒入自己腰间的钱袋子里,慢吞吞地回去复命,心中更看不起这些上京伸冤的蠢货们。
果然他根本不必将所有的钱拿出来,只给他们一小部分他们就会感恩戴德。剩下的钱他要拿去自己花销去,给那些蠢货纯粹是糟蹋了。
老张心情大好地回到书房复命,钱大人正在摩挲一只色泽饱满的鱼跃龙门转心瓶,这瓶子一看就是贵货,与朴素的房间格格不入。
他爱惜地用名贵丝绸将花瓶擦拭好,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床下的箱子拖出来,把花瓶放入其中,才又把箱子合好钥匙收起,而后从内室出来与老张说话。
“人送走了?”
老张谄媚:“正是,走的时候还说一定会和同乡宣扬您的大恩大德。”
钱大人听得熨帖,笑眯眯的:“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哪里值得什么宣扬?”他嘴上说着举手之劳,脸上的神情却得意极了。
“您可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呢!”老张溜须拍马。
钱大人自我陶醉了一会儿,又叹气:“还是这些人太不老实了,这叫做什么冤情呢?让他们种地,他们种就是了,非要去种树!你说,树哪里有粮食好呢?树要多少年才能长成啊,那粮食可是一年就能看到收获的,真是蠢笨不堪啊,怪不得一辈子只能种些这个种些那个。”
老张笑呵呵:“您说的是。”
钱大人不由得回想:“不过这些时日来京城找我的也太多了些,这个是本月的第几个了?”
老张算算:“第一十五个了。”
钱大人吓了一跳:“这么多?还都是说侵占土地改作耕地的事……地方占了这么多耕地,交的税却都一样,多少是都肥了自己了。”
老张站在一旁不说话,心知这个时候他不需要说什么,只要听着老爷说话就是。
钱大人摇头晃脑:“我为他们地方安定民心,他们却上交这么点粮食搪塞我,实在说不过去。该加一加税,算是给我的报酬。”
老张赞同:“您说的是。”
钱大人打了个哈欠:“我这可不是欺压平民,各地官员开垦那么多的地,我加一加税,是加在各地官员身上的。”
老张:“您这么体恤百姓的人,当然不会再让百姓受苦,这些加诸的税是地方官该出的,又不是百姓们出。”
钱大人点头:“正是这个道理。还有,你去与城门的禁卫军说,后些时日入京伸冤的人便不要让他们进来了,当作乞丐打出去就是,不要让他们打扰我。我累了,需要歇息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