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说她脾气这样大日后嫁人可怎么办,后来又一想她日后也不嫁人,至多去一个贤惠大度的,这话便说不下去了。
“罢了,脾气大就脾气大吧,大些也好,省的被人欺负。”姜琰笑嘻嘻地将茶杯放回桌上。
谢晦不冷不热地看着他,默默在心中防备着他。
姜琰看姜莞不肯搭理人,又只见着谢晦,仿佛后知后觉好久没见过另一个叫萧瑾的,便开口问:“怎么只见太傅啊,另一个呢?在躲懒么?”
谢晦心中自然而然一紧,但他向来没什么表情,也让人看不出什么变化。
姜莞则更加坦然,用勺子舀着樱桃肉送到唇边,让人分不清是樱桃红还是她唇红。她樱唇轻启,毫无遮掩:“我让他走了。”十分直接,竟然说的是实话。
“你让他去哪了?”姜琰挑眉问。
“还能去哪,让他从哪来回哪去咯。”姜莞淡淡的,看上去只是在说一件十分微不足道的小事。
姜琰得知此事似乎并不惊讶,甚至没有任何被先斩后奏的不满,只是不咸不淡地问:“回晋国了?”
姜莞点点头,只看着碗里晶莹的果肉,根本不将这当一回事。
只有谢晦悬着一颗心,担心她被兴师问罪,默不作声地行到她榻边,防止姜琰盛怒之下伤害到她。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姜琰并未动怒,只接话道:“你的人,你自己处置便是。”
谢晦这才悄悄放松,并未让任何人察觉。
姜莞不冷不热:“本来就是如此。”
姜琰很是随意开口,到她榻上坐下,和她挨得很近:“不过你将他放走可不要后悔。”他这话说得似是而非、暧昧至极,仿佛已经看透相里怀瑾的身份,在提点姜莞什么。
倒是姜莞很坦荡道:“有什么可后悔的?他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姜琰但笑:“一旦放了他,下次要再抓他可就不容易了。”
姜莞:“我为什么还要抓他?放他走已经是看不起他了。”她撇撇嘴,一副很看不起相里怀瑾的样子。
姜琰看着姜莞慢慢笑了:“你不会后悔就好。”真就不追究相里怀瑾的去向了。
这么久观察下来,谢晦不得不承认姜琰虽然是个暴君,是百姓心中完全不合适的皇帝。但他也需要承认姜琰对姜莞实在很好,好到了娇纵的地步。
和他听来的姜莞的身世完全不同,姜琰简直就像是姜莞的亲兄长,连她吃饭喝水也要时时看着,以防她出现什么意外。
姜琰很宝贝她。
谢晦精准认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