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问他:“人生总是这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后这样?”
电影里的玛蒂尔达满脸带伤地问莱昂。
莱昂说:“一直如此。”
小猫带着泪痕在等他的回答,可怜巴巴的眼神和那天雨夜中的一样。
他知道她刚睡醒,然后看了一部电影。这会儿可能还没有彻底醒过来,梦靥中的痛苦借着电影的劲儿蔓延到了现在。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但是痛苦大抵都是一样的。
季云峥掐灭烟蒂,窗帘被他拉开了一片,外面的阳光照进来。男人的轮廓似乎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走到她面前,她猜测着他可能会说出和莱昂一模一样的回答。
但是季云峥说:“不是。”
“痛苦是活着的证明,但我们大多时候,都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死去。”
让痛苦死去。
而我们活着。
那年她十二岁,季云峥第一次带她骑哈雷到西部小镇,后面又绕着海岸骑了一圈。
她那年的生日他没赶上。
但她终于看到了西海岸最美的日落。
男人坐在旁边抽烟,透着蓬松的烟雾看到他的眼睛在笑。
她问他自己什么时候也能骑哈雷。
季云峥说:“等你成年吧。”
但是每一年生日他都会送一把车钥匙给她。
只要她成年,就可以拿钥匙来兑换她想要的车。
日落还浮在水面,大片金色铺天盖地的翻滚着,令人都跟着沸腾。
季云峥换了身衣服,带她去打街球。都是一帮年轻人,大都是些黑人,身强体壮的。季云峥是华人,肤色偏白,五官很正,身上肌肉匀称。
感觉不太能打得过他们。
这一片季云峥似乎也常来,有不少认识他的伙伴,还对着跟在他身后的小孩儿笑。
季云峥说:“别欺负我小猫儿。”
他应该是宜北人,说话喜欢儿化,低沉的嗓音很有质感,叫小猫儿的时候莫名地带着一股缱绻缠绵的味道。
比他吸烟的时候还要性感。
季云峥打球没其他人那么猛,但是玩得很野,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耍什么招,经常逗着人玩然后不经意间就把人屠杀了。
大家都叫苦连天,但是又都很享受这种打球的氛围。没有条条框框,想怎么打都行。
打完之后大汗淋漓地灌着饮料,放松又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