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室内乌木椅上大方落座,燕淮凌望着即便在室内依然剑不离身的藏烨忍不住道:“大人对明日行程可有安排?”
藏烨:“白日‘茗竹药阁’的伙计提过一人。”
“哦?”燕淮凌不记得两人路过那药阁,“何人?”
很快,他又想起自己寻地方便时,藏烨似乎并未闲着。
“乾琛君曾收过几名医门学徒,其中大徒弟名为杨炳怀。那杨炳怀就在此城,若明日寻人,便可拜访。”
燕淮凌:“大人神速。”他捻了捻折扇边,道,“大人是信不过在下么?若在下不问,大人似也无意通告。”
藏烨语调平淡道:“我本欲告知于你,谁想公子漏夜偷走,此非藏某所愿。”
燕淮凌略显窘迫。
“这么说,大人信得过在下?”
“你我萍水相逢,何谈信任。”
话是实话,但听上去却刺耳。
燕淮凌自知当夜之事更是粉碎了藏烨对自己可能余存的任何信任,竟莫名有些惋惜。
“大人要在下怎么自证值得信任?”演戏是燕淮凌达成目的的手段之一,若藏烨能卸下防备,以为他再无离开之心,便是他抽身的绝佳良机。
藏烨挪开双眼,表情依旧冰冷:“燕公子若能谨守本分,不擅自行动,全意达成密令,藏某自当信你。”
考虑倒是周全。燕淮凌腹诽。
“‘达成密令’。”燕淮凌道,“若是达不成密令,如何?”
“此话怎讲?”
“这华医簿目今并无可靠出处,你我只是灵官们打发时间的棋子,大人从未考虑过?”
“若当真如此,藏某便无颜面见灵官。”
这话说得燕淮凌心间一冷——看他那郑重其事的样子,莫非……
“唯有天地可证藏某忠心。”说着,他探手缓缓压上腰间剑柄,那视死如归的神情让燕淮凌登时了然。
若密令未成,他便要赴死!
——这些为主公而活的疯子!
心下已沸腾不止,燕淮凌面上却波澜不惊。
“大人自何时开始为花灵官所役?”
问题私人了很多。
意料之中,藏烨并未给出答复。
“若大人想让在下全意赴令,那么也请大人对在下坦诚。”
“此事与密令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