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烨在林间沐月而立,目光渐转温柔。
“师尊……弟子必谨记教诲。”
别庄榻房虽因大战而破败不堪,燕淮凌还是进屋简单收拾了一番,回忆当日之事,免不得感慨。
那藏烨似是还有背景,虽不能全数窥尽,不过来日方长,不急。
念及此,燕淮凌开了扇,正准备挥动,看到皱巴巴的纸面,才想起泡水之事,免不得叹了口气。
待明日和藏烨启程,途上买个扇子便可,不过就是做这纸扇机关有些费时费力。
正准备点灯拆扇,燕淮凌忽听窗外一阵响动。
未待反应,一个人影已自大开的窗口掠入。
来人气息并不陌生,燕淮凌早已手持雁羽镖,却迟迟没挥出。
借着窗外月色,看清那眼前人后,他不禁感到心下一惊。
“唷,燕公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已逃逸的吴铭升。
对方虽面上平和,但气息虚浮,步履晃动不稳,燕淮凌清楚他因藏烨受的内伤十分严重。
若吴铭升轻举妄动,燕淮凌有把握将对方制服。
眼下,之所以迟迟没出手,是因为他想搞清此人去而复返的缘由。
“我都有些搞不懂到底该叫你燕公子还是燕师弟了呢。”
此话一出,燕淮凌面上一滞。
燕师弟?
这称呼最后一次有人唤自己,还是在珺途之时,那……
心下一紧,燕淮凌面色渐转苍白。
许是从燕淮凌脸上看出了答复,吴铭升勾唇一笑,忽的伸手探向自己面庞,“哗”的一声撕下一张面皮。
显露出的是一张苍白若鬼魅的脸,“吴铭升”歪头看着燕淮凌,幽幽道:“我本都决定去回复师尊了,不过突然想到你小子也不完全是废物。”
“柳下铭。”燕淮凌面色冰冷地说出那名字。
柳下铭是珺途绝派术士东煌的大徒弟,东煌不屑出手的恶事都由他来出面。
“怎么不叫我师兄了?”柳下铭缓缓向燕淮凌靠近,笑靥妖艳,“师尊想你想得紧呢!”
燕淮凌不语,只是暗暗捏紧折扇。
见状,柳下铭道:“放心,我回来不是为了跟你打一仗。想不到七年不见,你倒变得聪明了,懂得趋炎附势,装模作样。”
燕淮凌目若冷刃。
“早先听闻你辅佐太雁姜温卓,所以此番远行,怕是他的命令吧?我的提议非常简单,你可以继续奉你的令,走你的道,不过有关那华医簿医卷,你还是识时务些,尽数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