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居太雁。那扇上字正是形容建邬之初,太雁英雄舒子举。若是执此扇而战,应能受舞,战意大增。】
【如此,不好。】
唇角滑过一丝苦笑,他望着那似是有些晕影的竹形,意识到那扇面早已皱皱巴巴,怕是被水浸过数次。
无奈地翻过扇面,他记得背面词句曾被燕淮凌毫不留情地涂抹掉。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几点污迹和血迹——角落里似是还有一枚极小题字。
眯眼,藏烨望向那字,登时感到心间一顿。
——烨。
【若在下真是断袖,如何?】
【若我是认真的,你又若何,藏烨?】
他想到燕淮凌那一脸苦笑。
【大人多虑了,在下开玩笑的。】
以及,此人毫无真意,满脸堆笑的最后一句。
关于断袖分桃之事,藏烨有所耳闻。
无法理解男子龙阳之好,他便也对此方面敬而远之。
直到这时不时打趣自己,以调侃姿态进入他世界的男子像是故意提醒他一般,不断将他的关注引上这层面。
侍奉齐冥君之时,曾有女子对他倾心,而时年不及弱冠的他自忖不懂情爱,拒绝了女子好意,致使那姑娘郁郁寡欢,害了痨病,远迁他乡,不知下落。
也正是那之后,不少倾心其相貌品质的女子再不敢主动追随,只敢默默恋慕,远观辄止。
他那止水之心从不为何人而动,更不会为何人汹涌。
——燕淮凌于他,如亲如友,却断断不会,也万万不能发展出其余关系。
再者……
看着那扇上“烨”字,藏烨眉梢滑过一丝苦涩。
——有些情绪,他不曾理解,又何谈回应?
两人因这千里之征也确实生出一些异于常人的羁绊,毕竟出生入死数次,必然能改变一个人对友情乃至人生的看法。
燕淮凌说这份情是认真的,可他藏烨又何尝不是认真的?
没有任何一个同僚、下属像燕淮凌这般在他心中烙下如此烙印,并让他可以为对方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只是,对方对他有更高的要求……
这种要求……要他如何满足?
正像先前倾慕他的女子,他清楚若不能回应彼方情绪,便要斩断情丝,勿拖累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