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张苍白面皮,燕淮凌道:“逝者何人?”
“姓乔名鸿……路籍知道师兄可怜此人,所以今日专门多跑了些路去打听。生前是个叫花子,一直在关城外乞讨——至于家住哪里,有何亲缘,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有个叫花子好像认识他,说他叫乔鸿……才饿死没多久,没人救他……”
燕淮凌没再询问什么。
他静静地望着那面皮,许久后,费力地撑身而起。
“师兄?”路籍忙上前准备扶他,燕淮凌摇了摇头,挡开了他的手。
兀自忍着浑身剧痛,他一点点支起身体,小心翼翼地蹭着地面,好不容易让自己呈跪立姿势。
看着燕淮凌膝间与腿部因摩擦重新印出的血迹,路籍想上前,但看到燕淮凌严肃而虔诚的视线,便又作罢。
凝视着那面皮,燕淮凌看了好一会儿,慢慢躬身向下,给对方磕了一个头。
额头的血迹印上地面,路籍忍不住道:“师兄!”
“兄台,你我萍水相逢,在下却要夺你面容,以救己命。”废力地呼吸着,燕淮凌慢慢起身,随后再次磕下一头,道,“此世欠你太多,在下无以为报。愿兄台地下有知,能原谅在下今日所为。”
“师兄……”路籍一脸苦涩。
“若有来世,燕淮凌定做牛做马,为你使役。今世,在下不知兄台故里,只得尽己所能,替兄台归骨。”
言毕,燕淮凌又费尽全力磕了几个头。
最后一下后,路籍等了半天未见燕淮凌起身,忙探身查看,发现此人已昏死过去。
吓得哇哇乱叫,路籍忙扶燕淮凌躺好,开始准备替对方接面。
拿出火折子建起篝火,路籍掏出街上买来的金疮药及其他各种清理创面的药物把燕淮凌面容好生处理了一番。
为了防止乔鸿面皮腐化,路籍又将那面皮用药膏好生清理了一番。
随后,他单掌扣上燕淮凌面容,念起摄魂咒术,防止对方在处理伤口期间因剧痛清醒过来。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将乔鸿面容对上燕淮凌脸颊。
二人脸型相似却仍有太多不符之处,路籍只能勉强用针线处理,以求尽量贴合。
手法粗糙、且相应医理并不精通,路籍只能勉强靠着以前自家经营医馆时偷看来的技术,替燕淮凌接面皮、通经络。
还好那面皮本身并未与燕淮凌血肉有相斥反应,路籍深深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