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温辰活着,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活着,他才十四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何以到这就,就……
叶长青忽然想起来,前世同样是在地牢里,二人位置相易,兵人站着,居高临下俯视靠在墙边的自己,那永远淡漠、永远不掺杂一点感情的目光——
原来是这么的珍贵。
于是,他不再去碰那条白绫,尽量让自己听起来轻松:“不会瞎的,别难过,掌门师兄妙手回春,他一定有办法。”
温辰闷闷地“嗯”了一声,缩着身子,弱弱地问:“叶长老,我好冷,你,你抱抱我好吗?”
叶长青这个人,若说这世上哪一样东西最容易打动他,那一定是非“脆弱”二字莫属。
莫名地,他情绪有些动荡,不由分说地张臂将少年拉进怀里,温热的阳炎之力释放开,将其深深地笼罩进去,重获至宝似的,双手压着那单薄的后背,不愿放开。
细微的气流飘过,忽然,一丝异样的情绪自心尖冒出——不对!
然而还是迟了,与他推人的动作同步,一只冰冷的手穿透护体阳炎,狠狠洞穿了他的左肩。
唰一道清光洒落,照彻整个牢房,温辰被重重推回墙上,蒙眼的白绫散开,露出一双阴鸷狂妄的紫瞳,颈间渗出一圈血迹,而后,头颅轻轻一错位,缓缓从断颈上滑落。
“当——”地宫里寂静得可怕。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击掌自牢外响起,紧跟着的是一个低沉得不似人声的声音,“叶仙君爱徒心切,在下感动得很。”
叶长青按着流血如注的伤口,提剑步出牢门:“空间裂缝是你做的?”
地牢大厅尽头的石座上坐着一人,从头到脚黑布包裹,脸上戴着一副惨银色的面具,双腿交叠,舒适惬意地无话可说。
他一手撑着侧脸,一手把玩着一只摄魂沙漏,轻笑道:“叶仙君未免太着急了些,这么单刀直入,不想先知道一下自己是怎么中招的吗?”
叶长青冷笑两声,回敬:“以温辰的性子,就是马上冻毙了,也不会开口向人求抱。”
那边黑衣人闻言,明显是一愣,把玩沙漏的手指停了一下,才无奈道:“叶仙君好兴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和我逗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