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
“……爹,我不信,娘那么凶,她吼十句你都不敢还一句,你去求她,她会听吗?”
“……”似乎是被自己的家庭地位打击到了,温月明沉默了好一阵子,然后才无可奈何地说,“我不是与你说过吗?柔不是弱,是容,是收,是含1,不一定非要表现出来的强硬,才是真的强硬,再说了,怎么就她吼十句我都不敢回一句的?分明最多也就八/九句……”
他顿了顿,许诺:“放心吧,这一次没问题的,你娘也是为了你好,又不是想要害你,一年三百六十天的训练,你道她就不心疼吗?”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必须得让我娘松口,然后明天和我去后山的林子打雪仗!”字还没练好,小温辰就计划着要怎么去玩儿了,探出一根小指,曲成了半个圆环的形状,笑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是小狗~”
其实不用变,他本来就像只小狗,像只被绳子栓久了,在原地焦急地追着咬尾巴,一提起能撒开欢狠狠玩一天,就兴奋得要飞起的小狼狗。
屋子里烛光暖融,罩着这方寸空间,把外面无千无万的风雪都当了开去,那笑声,说话声,灯花偶有的轻微爆鸣声,甚至毛笔蘸墨,而后轻抹在宣纸上的微弱声响,都让窗外看风景的人流连忘返,不知山中日月几何。
直到熟悉的梅花香钻入七窍——
“小辰,你一个人,在这站了多久了?”
温辰只觉肩上一沉,惊愕地扭头,正对上叶长青平淡和缓的容颜。
“我……也没多久吧,我也不太清楚。”在对方目光投射过来时,他有一丝丝的畏惧,匆忙低下头去。
叶长青没说什么,伸出手,几片雪花落在他掌心,下一刻,就像那里空无一物似的,透了下去:“你看,这里是梦境,一切都不是真的。”
温辰怔怔地看着那几片透过他手心落下去的雪花,咽喉轻轻动了动:“师尊,我知道。”
“哦?你知道?”
“……因为这扇窗户不是我打开的,这么冷的天,他们为什么要开着窗户受冻呢?”
他们是故意,留给我看的。
温辰再一次望向曾经的自己和父亲坐在一起的画面,屋子里很温暖,可他却始终走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