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叮——”
“叮——”
相和的剑鸣此起彼伏。
有救!云逸瞳子一亮,心中阴霾散开,跟在自己师尊神魔可破的剑气洗礼后,轻松突进了巷子底部。
氤氲的黑气中,隐约可见一个不算很大的院落,方圆数丈的空间里,爬满了血红色的咒文,顺着墙壁和屋檐,从地缝中流出,扭曲蜿蜒着在上空交融,像蛊虫一样将整个院子包绕起来,中央一株快要燃尽的引魔香,封锁住了受诱惑赶来的上千只魔族。
引魔阵眼处,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背靠背坐在一处,因与敌人搏斗耗尽灵力,形容枯槁,看不出原本样貌,一如几尺外栽着的一棵大槐树,萎靡的枝干间,没有丝毫生命力可言。
院子中还有几十只魔族,外形类人,十分丑陋,正磨牙吮血,觊觎着那一双灵气尚存的尸体,它们像商量好了似的,一齐猛地前扑,却意外受了阻——
它们被人打回来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满地腥臭的尸骨堆中爬出来,双手握着一把折了锋刃的断剑,撑在地上,弯着腰喘息。
看样子,他只有六七岁年纪,浑身伤痕遍布,巴掌大的面孔上,纵横的都是血迹,他抹一把,稳了稳身形,颤巍巍地提剑,狠狠砍上从旁欺过来的魔族!
“滚!!!”
“不许再靠近一步!!!否则我杀光你们!!!”
孩子用稚嫩的童声厉吼着,每一个字都破了音,使人闻之,只觉他那脆弱的声带时刻有断掉的风险。
他在哭,在愤怒,在用生命捍卫着双亲最后的尊养,同时,也在险恶的人世间被迫成长。
人的命运分很多种,有平静和顺,一直到死都没什么大灾大病;有起起落落,一辈子不得安宁;也有福薄祚浅,不等体验十丈软红,就夭折了去。
可还有一种人,他们命中带血,生死簿上写着煞,必须用尽力气,从无望的深渊中爬出来,一抬头,才能看着远处地平线上透出的一丝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