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他的邀请函是许寄开口的,仅单单这一点,就仿佛漫不经心又强势地向大家昭告着:黎听万跃罩了。
哪怕发展公司的路不简单,但至少,不会有人敢对他不礼貌。
黎听也知道,无论许寄再怎么抵抗继承万跃,拿到手后是发扬光大亦或是败光家底。可万跃最终就是他的,这是不争不变的事实。
黎听心想,他有这张脸,运气真他娘的好啊。
甚至还有一些人主动和他打招呼,企图能和万跃攀上一点关系。
“许少今天怎么没来?”
黎听露出一个笑容,他看到这些人里有他想要搭上关系的,“他很忙,没什么空。”
有人道:“也是。”
“在忙那些拍摄吗?”一个公子哥说,他身边没站着人,像是被孤立了一样,“他是有兴致随便捣鼓哈哈,毕竟万跃集团在撑着他嘛,也不差钱,我们就不一样喽。”
这话一出,众人面色都有些古怪。
黎听感觉气氛不对,极有眼力见地没有开口。
他们这圈人所在的地方,莫名安静下来。
“你不知道吗?”一个男人打破了寂静,他有着一双特别的狐狸眼,显得人妖艳而魅惑。
黎听对这个人有印象,安家的小儿子,安时声。他疑惑:“什么?”
安时声:“你老公被那样说,也不见你反驳,后来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你是不知道。”
黎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干脆闭上了嘴,多说多错。
安时声笑了下,“看来你们的感情也不怎么样嘛?”
黎听脸上的笑容淡了。
安时声说:“许寄开那家传媒公司,没用他爸一分钱。”
黎听睫毛一颤,摇晃酒杯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之所以没反驳那个公子哥,是因为他也是那么想的。
安时声喝了一口酒:“高考结束,许寄不顾他爸妈的意见,选了个隔壁省的大学。估计也是为了逃脱他爸妈的掌控吧,所以许乘跃一气之下停了他所有的生活费。”
“当时闹得还挺大的,我恰巧和纪驰挺熟。我听他说,许寄大一大二一直在兼职,扛着用家教攒下来的钱买的摄影设备去到大老远的地方拍摄,只为挣那几千块。然后一时之间沦为圈子里的谈资,为什么呢?万跃集团的独生子,几千块?这两个词,放一起听着可不可笑?”
安时声真的笑了一声,“几千块,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一顿稍差的饭钱罢了。”
黎听的眼神凉了下来,一言不发。
“这里谁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安时声当着那个公子哥大声道,“但如果没有爸妈,你算个屁。”
公子哥脸色铁青,走了。
安时声朝黎听露出一个微笑,“但许寄,他是我们这里唯一一个脱离家业,在社会上活出名堂的人。”
黎听不卑不亢地对上他的视线。
安时声撇了撇嘴,“这就是虽然他对我们没什么好脸色,但没人不佩服他的原因。”
黎听好似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缓缓勾起唇。
他承认,之前的确因许寄的身份而对他产生了偏见,他觉得许寄不过是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去看每一个在塔下苦苦挣扎的人,因为已经什么都拥有了,所以可以轻而易举地随便评价。
就好像一个每天都能喝到牛奶的小公子对乞丐说:“你之所以没有牛奶喝是因为你不够努力呀。”
黎听低着头,唇边的笑容越发大。
他的丈夫,好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啊。
安时声将黎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嗤笑一声,“原来你就只是脸赢了我吗?”
黎听挑了下眉,什么意思?
安时声没解释,冷哼一声端着酒杯走了。
旁边有人道:“你别在意,他从小就喜欢许寄,许家要联姻的时候,他的资料也在里边,但………”
黎听恍然,情敌啊。
他笑了一声,重新拿了一杯酒,往前走了几步,道:“安少。”
安时声转过身来。
黎听足足比安时声高了一个头,他站姿放松,眼含笑意,说:“在脸这方面,我很抱歉的确比你略胜一筹。”
安时声顿时一双狐狸眼冒火,咬牙望他,“但你也只有脸,你有什么资格和我狂?!”
黎听微微低头笑起来,像是撞上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重新抬起头时,他自然地把掉落到脸侧的发撩到耳后,温和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究竟差我哪里。许寄大三创业,没用家里一分钱,而我,敢弄垮自家公司重新开始。”
黎听停顿了下,缓缓道:“那你呢?你敢不靠家里,自己出来单打独斗吗?”
周围窃窃私语:“安时声果然找那私生子事去了。”
“你在说什么?”有人小声呵斥,“人家是许寄明媒正娶的老婆,被听到了有你麻烦!”
黎听上扬的眼尾仿佛是有毒的钩子,他咧开嘴角望安时声,浑身都是攻击性,气势逼人,“这才是许寄喜欢我,而不喜欢你的原因。”
安时声的指甲狠狠地陷进手心,他气得浑身发抖。
黎听是真的觉得很有趣,他抬起长腿,懒懒地走到对方面前,扶住那矮了一截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