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切割着,拉锯着。
她的心也被撕扯着,先是丝丝缕缕的痛,而后又慢慢沁出甜来。
方婉宁看在眼里,去拍她的手:“我原来不知道你跟小皇叔的症结是什么,毕竟感情的事还是只有你们两个最明白。”
“甚至在花灯节上,看到小皇叔与你有些亲密,我还莫名感觉有些冒犯。”
方婉宁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因为小皇叔身边一直没有特别亲近的人,并且即使是面对我和太子殿下,他似乎也收敛得多,那个时候我尚且不知道你之于他的意义。”
“后来,我渐渐明白了,只有你是特殊的,也只有你适合,去做小皇叔身边这个特殊的人。”
……
孔妙禾静静听着,偶尔表达。
后来夜深了,她干脆留下来夜宿。
这一切忽地变得很不真实,在知道晏子展所做的一切初衷以后,孔妙禾也隐隐有些不安。
但在展望未来的时候,她还是弯了弯唇角,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晏子展身上,对待感情,还有许多小毛病。
但她不介意,一点点教会他。
-
晏子展是因为一个消息醒来的。
韩尧在他床边守着,亲口告诉他孔妙禾回到了都城。
他挣扎醒来,眸中渐渐燎起希望的火苗,只是不太敢相信,只迟疑地问:“确认是阿禾?”
韩尧似乎也很高兴:“是王妃,滕英亲自来信,说是王妃甚至还回了王府一趟,但是拿了些东西就走了。”
晏子展灰白的面容显现出一刹的生机,轻轻扬了扬嘴角。
韩尧又说,据说是太子妃殿下与王妃见过面……
晏子展的身子渐渐好起来,在醒来的第三日,不顾大夫反对,踏上了回都城的路途。
走之前,他替双月楼又找了一个掌柜来管事,将酒楼的事打点好。
顺道去了一趟蔺府。
在钱刺史的敲打下,似乎蔺淳依旧受过蔺府家法的伺候。
也似乎被蔺司马关在府中已久。
但晏子展依旧对蔺司马多交代了两句,以颐亲王的身份。
蔺淳倒不傻,见到晏子展的真面目,竟然也能凭借那双眼睛认出他是之前的展丞。
恐惧和后怕一点点攀爬上他的心。
晏子展没多说,走之前,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蔺淳的日子,在他走后,也不会好起来。
……
孔妙禾从滕英那里得知这件事,笑起来:“你们家王爷,还真是喜欢做这种事。”
在她走后,还记得要因为她“算旧账”。
她从前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对付二皇子和皇后,如今知道原因,却又有些想笑。
可真是睚眦必报呢。
为她。
晏子展快马加鞭赶回都城的时候,身子已有些吃不消。
明明是炎炎夏日,他坐在车中还会出一层冷汗。
但他没有停歇,只稍作休息,就赶去了柳太尉府。
几经打听,没想到,阿禾在柳太尉府住下。
当日太后降旨令柳太尉收孔妙禾为义女,其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柳太尉为人宽厚,与太尉夫人感情甚好,膝下育有三子,无女。
太后也提前召见过二人,太尉夫人听闻太后的意思,很是高兴,只说她与太尉大人一直遗憾膝下没有一女,如今既能了却心愿又能促成一段佳话,两人都十分知足,毫不犹豫应下这件事。
孔妙禾在收到太尉夫人邀请时,也有些惊讶。
彼时她还在都城的客栈中住着,太尉夫人派人将她接进府中,还宽慰她只当是归宁,千万不要拘束。
孔妙禾其实住得很自在,柳府上下其乐融融,柳太尉最小的儿子如今才十岁,真心实意喊着孔妙禾阿姐,十分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