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2)

孔妙禾收了,心里也有些欣慰。

他好像渐渐懂了她的意思。

她问滕英:“王爷怎么样了?”

滕英大大咧咧在她身旁坐下,也不客气,自顾自倒着水,说:“不太好,之前王爷从余州出发之时身子就未痊愈,路上颠簸,回去又开始发热。”

孔妙禾点点头,其实不是没想过要去看他,又怕自己忍不住。

好不容易绷住脸在柳府住下,有些东西她想要慢慢教会晏子展。

也希望他能放下那可怕执着的占有欲,能更轻松,也让她更轻松地去面对他们二人的未来。

目前他们要知悉对方的心意似乎不难,但只是知悉心意远远不够。

要相伴一生,还有许多方面需要调和。

所以现在绝不是立刻就回到他身边的好时机。

滕英灌了几口茶,暑气消下去一些,便开始与孔妙禾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我说你到底打什么算盘,什么时候回王府?”

“再等等吧。”

“还等?春桃都和我念好几回了,一直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可烦死我了。”

孔妙禾笑出声来,没有搭话。

滕英锲而不舍:“我早就跟你说过,王爷对你是真心,你偏不信……”

孔妙禾及时打住他:“能别翻旧账了么,滕大侠。”

她承认,那个时候,不论是谁的话,她都不信。

信任本就摇摇欲坠,亲眼所见之事有令人不得不信服的强大之力,将高屋轻轻一推,就成了废墟。

她在与晏子展的这段感情里,从来就不是自信的那一方。

更何况,且不论今日是什么情形,晏子展起初确实只当她是个小小替身。

想到这一层,她又有些郁闷,于是瞪了滕英一眼,怪他害她思绪蔓延。

滕英莫名,白白受了一眼,不再久留,离开了。

……

三日后,晏子展再次登门,这次是提前送了拜帖,与之前那次不同。

他留在太尉府用了午膳,却有些郁结地发现孔妙禾并不在席上。

问了才知,今日不巧,孔妙禾领着柳府三公子去都城郊外的山上去了。

柳太尉依旧宽厚,在宴席上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与晏子展说了一些今日朝堂中的事情,晏子展听为多,毕竟自西境回来,他便与晏齐礼说清,自己不再参与朝堂之争,真正决心要做一个不问政事的闲散王爷。

于是这一日扑了空。

第二日依旧扑空,孔妙禾与太子妃约好去了庙里。

第三日,依旧没能见到孔妙禾,她进宫觐见太后,等晏子展前去永安宫的时候,她却已经离去了。

晏子展的脸色一日比一日沉,耐心也一点点耗尽。

那种担心留不住她的恐惧与心慌将他淹没,理智好像也一点点剥离他的躯体。

于是第四日,他天未亮就去了柳府,在转角的街道口,坐在马车上,脸色阴沉地看着柳府的朱红大门。

天色一点点亮起来,又是一碧如洗的晴空,晨曦的日光已经足够炙烤,气温也一点点升起来,他眼见着有车夫驾着马车停在太尉府正门前。

于是下了马车,走过去。

孔妙禾怕热,这几日出门都很早,为了避开毒辣的日光。

出了太尉府门,却惊讶地在马车边上见到了负手而立的晏子展。

晏子展似乎等她已久,见到她第一句话便是:“今日又约了谁?”

孔妙禾抿了抿唇:“今日说好要带七皇子出去玩。”

“哦?”晏子展语气里带着几分审慎,“本王也许久未见小书了。”

言下之意是他也想同去,孔妙禾往前走了两步,想要上马车。

“王爷下次再与七皇子另约罢,我该走了,否则要失信了。”

她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却惊呼一声。

拦腰被人抱下马车,转过身,又被人抱在怀里,手自然而然搭在他肩上。

“放我下来,你要做什么?”

孔妙禾不敢松手,明明这个怀抱很熟悉,她却有些无奈。

晏子展不仅不松手,反而抱着她往前走了几步。

她很快看到转角处王府的马车,又回头看了看太尉府前不知所措的下人们。

无助地蹬了蹬腿。

“你先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晏子展风轻云淡:“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抱着你,有何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