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有人用绳子牵住了自己的经脉,然后向着不同的方向拉扯,硬生生用蛮力将自己的经脉拓宽。
洗练才刚刚经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贺窕的额上已经结满汗珠。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直到有鲜血滴入药池之中。
熬过最漫长的一个时辰,贺窕似乎听见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了流真长老的话语:“结束了。”
她缓缓地睁开眼,迟钝而无力地从药池中走出。
气若游丝地对流真长老道谢:“多谢长老。”
流真又叹了口气,“不必谢,我还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倔强的弟子,明明身无一丝修为,却愣是坚持了一个时辰没有痛出声来。”
贺窕轻轻牵扯嘴角想笑一笑,但流真却挥了挥手让她离开,“回去吧,回去吧,好好休养几天才能恢复。”
“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远远地,流真长老轻声嘟囔了一句,“季凭羽那小子,怎么没来……”
贺窕惨白着脸,拖着身躯强逼着自己向前走去。
这样的痛楚,约莫和凡人洗练灵根的疼痛感差不多了吧?
也不知道之前季凭羽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为自己洗练,竟让她误以为这个过程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那个笨蛋,估计又是用了什么痛苦同担的笨方法,把疼痛转移到自己身上去了吧……
贺窕晃荡着向前走去,明明她记得来的时候,从药谷大门走到药池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怎么回程却是这么遥远?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晃着晃着却不倒下的。
过了好久,她终于抬起脚跨出了药谷的门,贺窕抬起头来向前看去。
季凭羽负手站在不远处。
她又一下子分不清楚,眼前的他到底是哪个时候的季凭羽。
脑袋昏昏沉沉的贺窕勾起嘴角,想笑着和对方打一个招呼。然而对方的话语,却先她一步招呼了过来。
“你我心知肚明你的灵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折腾自己遭罪,是嫌自己活太长了吗?贺瑶?”
贺窕愣愣的收起嘴角。
是他,不是他……
她拼命想睁开眼睛,眼帘却不受控地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