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定盯着她脚上的血迹看,脑中却在想自己被关押蓬莱县牢房时,陈梁确实对她仁慈了。
也许,当初的陈梁只是为了吓唬她。
“事情进展得还顺利吗?”她转移话题。
卫临安松口气说:“还差临门一脚。”
见苏酥不明所以望过来,他笑了笑继续道:“楚州是淮南王的地盘,这些人常年在他手底下讨生活,弄不好有什么把柄落在姜永昌手中,短时间内难以全部和盘托出,但也不会太久。”
姜永昌如今还在澧阳,卫瀚选在这个时候让他南下,必然是有这方面考虑的。
因为此时最好下手。
苏酥伸了个懒腰,撩开帘子望向街道。
墙根三三两两地坐着流民,面黄肌瘦,严重者已经倒地不支,她问:“粮食的事情还没着落?”
“就这两天。”卫临安说,要不是受到疫情影响,速度应该会更快。
苏酥诧异,根据狗男人最近的大动作,试着道:“真打算挖楚州官员的墙脚?”
“赈灾粮不知何时下来,为今之计只有放手一搏了。”
街道有人朝这边张望,卫临安拉下车帘子,她视线受到阻隔,不解回眸。
狗男人却正儿八经道:“瘟疫还未彻底消除,注意安全。”
……
黄山是老皇帝身边的人,审讯犯人很有章法,晚间时候一众官员就将贪污罪行交代得七七八八,他将竹卷呈到卫临安面前时,对方特意多看他两眼。
黄山依旧是一副冷漠脸,“安王好手段,微臣可以回去交代了。”
“慢着,”卫临安坐在四方官帽椅中,眸色深沉,他缓缓摩挲着竹卷上的人名,“你方才是在试探本王?”
黄山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恭敬道:“臣不敢。”
卫临安冷笑:“陛下所托,本王自然不会怠慢,黄大人急什么?”
黄山立在一旁,就跟没听懂一样。
这种事情也确实不能明面上说。
“算算日子,淮南王再过几日应该就回来了。”卫临安曲指敲着桌面,烛台上的火苗因为这番动作惊得颤颤巍巍,他说:“曹太守已经伏诛,楚州兵权一半在他手中,本王这个时候接过来,让你看一出好戏如何?”
黄山这回是真不懂了,皱起眉,“安王何意?”
卫临安倏地往后一躺,手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谋逆这种大事,自是不会有多少人知晓,就算你将牢房里的人都杀了,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