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规规矩矩地坐到小板凳上，膝盖并拢，两手放在膝盖上，浑身都有一股书卷气，斯文，腼腆，“我叫答答，解答的答，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我会给你们找到答案。我想当年年的老师，你们可以同意吗？”

“gugu，bang！”

火火躺到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懒的说话，懒的动，生命在于静止。

“angang，bang！”

火火站起来，军姿式站立，拍着胸，声音粗哑，“我是昂昂，十二岁。我是他们的哥哥，遇见危险的时候，我能站出来保护他们！我喜欢冒险，我想拥有一把屠龙刀，然后单枪匹马闯天下！”

若是噩梦里的盛火看到火火现在这个样子，他的表情大概会龟裂。

年恬看着火火，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悲了。

布布，鸭鸭，答答，昂昂……

为了哄年年开心，火火无所不用其极，年年仅有的几个发音，他都给用上了。还有昂昂的军姿，一看就是跟年年学的。年年站军姿的时候，小肚子向前鼓，两只小胖脚的脚后跟无法并拢。他也鼓着肚子，两脚打开。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火火认识年年后才有了这五种“人格”。

噩梦里，盛火只说过他小时候长的丑，没说过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而她自己半疯半癫，她知道有精神疾病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应该像她这样的，悲观厌世，冷漠倦怠，疑神疑鬼，情绪多变……

她早晨抱着年年旁听到医生的诊断结果时并没有相信，她知道盛火是怎样的怪才，当他想要装病时，他能瞒过所有的人。即使他现在只有四岁，他觉的这样有趣或者必要时，他也能瞒过医生。

医生是物业经理请来看先天愚型的，对心因性精神疾病一知半解。盛火不配合，再加上有意的误导，医生很容易误诊。不配合的病人是医生最头疼的。医生行医几十年也想不到四岁的孩子会故意误导他。

百病成良医，她疯癫许多年，她确定火火没有人格分裂，这些人格是他模仿的。

至于为什么模仿？

也许是想吸引年年来找他。

也许是极致的自卑……

从出生，所有的人都不喜欢他，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着年年不会喜欢真实的他，所以他要演出年年喜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