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2)

雾化,冰敷喉咙,慢慢运动,提醒发音,避免声带粘连,本应该是专业护工的活,傅司年全部抢来做,护工也抢不过他,讷讷在一旁说:

其实傅先生做得很标准,应该是详细了解的缘故。

正当许落嘉以为傅司年的内芯是不是被彻底换掉了,有旁人来带着花来看自己,他又恢复成以前那个面瘫的样子。

脸绷得死劲,生人勿近,看起来脾气臭烘烘的。

直到那时候,落嘉才有一点真实的存在感,觉得这个才是真正的傅司年。

可是等访客一走,他又贴上来,落嘉再次陷入迷茫了,他写了好多次:

“不用你在这里,快走吧,快走吧。已经没有什么工作和生活的事情需要协调了,还有粉丝在继续爱我,不喜欢我的人我也管不着了,一切都正常了。”

这时候,傅司年就显得有点委屈的样子,垂着头说:“怎么刚刚那个谁,带着花来看你,还带玫瑰,你跟他聊那么久,也不赶他走,就要赶走我呢。”

落嘉一脸正气:我们是朋友啊。

傅司年一脸嫌弃,说:“我们还是有证的合法夫妻呢。”

许落嘉:“……”

落嘉低头,写:你说这个话,良心不会痛吗?这里没有别人,我们都知道这个证是怎么来的,又为什么没被撕掉。

傅司年心口猝不及防地被插|一刀,没说话,指节有些发白,抬头盯着许落嘉。

许落嘉的话扯掉了所有的遮|羞|布,每一个字都在说,他们的关系很荒唐,而且很脆弱。随时都可以结束。

许落嘉其实无意翻旧账,就是话赶话说到那了,只是想表明,他们的关系其实并不亲密而已。

落嘉没有察觉到这些,低头,继续写:一年很快就到了。到时候利落地离婚,你不要再威胁我了,也不要再伤害我的父母。我只是想过几天安生日子而已。

傅司年的视线落在那行干净清秀的字迹上,嘴唇始终抿得很近,一语不发。

片刻过后,傅司年极力克制着情绪,装作没有看见落嘉写的字,只是摇摇头,眼睛只盯着落嘉的脸庞说:“看不懂你写什么。你睡觉吧,晚安落嘉,有不舒服就拍拍床铺,那里有一个小铃,你一拍,我就会出现。”

然后转身离开病房,走的时候,仍然理智,轻轻地带上门,尽管私人医院的隔音很好很好,而且这层楼只有落嘉一个人住。

走到医院走廊外,傅司年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寂静黑暗的走廊,只有傅司年一个人颀长的身影,投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然后那个影子抬手,刹那间,一个坚硬的垃圾桶凹下去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坑,放在垃圾桶上面的花也被撞倒在地上,瓷盆掉落,发出嘭的一声,碎落四处。

傅司年才舒服一点。

他不会对落嘉发脾气,也不想再说疯话吓着许落嘉,尽管那是他真实的想法。

于是,他尽力克制着眉眼,走出房间,稍微地松一口气。

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蜿蜒而下,“哒,哒,哒……”,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好半晌,傅司年才抬起手,黑沉沉的视线落在狰狞的伤口上,他的心好像要被某种不知名的疼痛肿胀爆一样,皱起眉,鼻息轻颤,然而只敢小声地说:“落嘉,我疼…”

偏偏这时候,放在口袋的手机铃声又震动起来。傅司年皱着眉,拿出手机。

第61章

电话来自于公司, 特别助理的号码。

傅司年抬起眼,扫了一下头顶猩红色的时钟,位于秒位的数字动了两下, 他便已经平静下来。

换上沉稳冷静的面孔,划开通话键,把电话放到耳边, 边走边说:“什么事。”

电话里的助理和他的态度如出一辙, 像个机器人一样,有条不紊地报告紧急事件。

“中尔街对g进行了围猎。”

闻言,傅司年脚步一顿,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像个冷酷的猎手。

g是傅司年跟政|府联手造出的一个产业,在全球范围内占领绝大的市场份额,引起了国外资本的不满。

其实这场围猎,傅司年和政|府都已经预料到了, 之前要照顾许落嘉,便把战线一再拉长。

毕竟核心技术掌握在傅司年手里,他说什么时候要打,在哪里打, 别人只能按着头, 忍下来。

忍了这么久, 直到今晚, 眼看着g在全球收割了越来越多的财富和利润,风云诡谲的市场,错失一秒钟损失的利益也许一万年也挣不回来。

中尔街再也等不了, 拼死也要发起冲突, 虎视眈眈, 围着□□业。

傅司年在电梯面前站了两秒钟,说:“五分钟之内,到曦和医院负二停车场,另外,北河机场安排好飞机,准备起飞。”

电梯到达,在自己的面前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顶部的灯发出冷冷的光芒。

傅司年踏入一条长腿,嘴唇紧紧地抿着,最后仍然是闭上眼睛,回头。

他飞奔许落嘉的房间,轻轻地推开门进去。

落嘉已经睡着了,枕头旁边放着还没盖上盖子的kindle,被子垂落一旁,浅浅地呼吸着节奏,睡得很安稳。

傅司年轻而迅速地走到落嘉的床边,帮他掖好被子,在他的床边拿起便签纸,留下凌乱锋利,龙飞凤舞的的字:

我去国外出差一趟,大概一个月回来。傅司年。

写完以后,傅司年把便签纸放在枕头旁边,弯下腰,温柔地在落嘉的额头和眼睛上抿了一下,这是一个轻如羽睫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