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发信息,隐晦而强势地问:你现在在哪里,方便吗?给我看看生煎包吧。
再好的脾气,也对这种绝对控制感到窒息,他抬手,他傅司年的信息从对话框里删掉,退出微信,反扣手机,长长地吁一口气。
闻一凡转头,扫一眼许落嘉的表情,没有多问,抬手打开车载音响。
在电台主持人的声音里,落嘉小小地打了一个喷嚏。
他仍然没有放开怀里的百合花,过了三十秒,落嘉再次打了两个喷嚏。
许落嘉的表情变得恨恨地,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百合花放到后座,揉揉鼻子,却没有再打喷嚏了。
最后,落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仿若万事皆空。
把生煎包接好以后,闻一凡开车,带落嘉去吃饭。
幸好,饭店离湖区别墅并不远,天擦黑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坐定,能吃上饭了。
落嘉一直在住院,三餐都是傅司年照顾的,坚决执行医嘱,落嘉虽然不是馋的人,嘴里也快淡出鸟了。
一锅三个拳头大的猪肚粥,落嘉很快就把他吃光了,吃完以后,还眼巴巴地看着菜单,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闻一凡拦着他,说:“不要暴饮暴食,再吃一点就好了。”
许落嘉点点头,抬手又点了一锅鸡粥,一锅砂锅米线,还有一杯常温的椰汁。
等第二轮菜继续上的时候,闻一凡让人清干净桌面,然后看着落嘉抱着生煎包,跟狗玩得不亦乐乎。
闻一凡忽然问:“这是傅司年的狗,还帮他照顾?”
落嘉抓着生煎包的爪子,头也不抬地说:“也不完全是傅司年的狗,是我在葬礼旁边先发现的。我跟傅司年说好了,他要是不想养了,就把狗给我养。我跟他断了关系,但是狗是无辜的。”
闻一凡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一会,头顶的灯光描着他的眼镜边缘,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目光。
忽然,闻一凡说:“湖区别墅的房子,不是公司的。”
落嘉的动作一顿,空气里凝滞了一秒钟,然后,他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摸着生煎包:“你刚才说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落嘉,你脾气真的这么软?”闻一凡有些无可奈何,“傅司年骗了你。”
“他经常骗我。”许落嘉抬起眼睛,灯光让他的面容显得很温和,嘴角的笑容不知怎么地,充满苦涩,“从在一起,到结婚的理由,到分开的那一天,他一直都在骗我。我要是生气,跟他计较,早就被气死了。”
“你就没想过,彻底摆脱他?”闻一凡问。
“能怎么办呀,只能等他那股劲过了。只有别人忍受他的份,没人能忤逆他。”落嘉漫不经心地低头,摸着狗,对着生煎包笑笑。
闻一凡抬了一下眼镜,深吸了一口气。
内心隐约有一种冲动,他早就知道傅司年在一直给他暗地里找麻烦,看到落嘉跟傅司年仍然纠葛不清。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想把憋了许久的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