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陶令轻轻咬了一下牙,点出记事本:“我过段时间,可能期末之前,要去一趟北京。”害怕一问一答太麻烦,他紧接着写:“有个会议,还有场讲座。我记得你以前是在北京上大学?”

闻清映看毕,顿了一会儿才简短地回应:“是啊。”

陶令本来是鼓起勇气想问问他,想不想回北京看看,但是见他这种反应,忽然就不想问了。

“你想看看什么吗?我帮你拍回来。”他又打字。

闻清映感激地笑笑,但是摇了摇头。

交流再无法进行下去,陶令倏地觉得很累,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只得最后问一句:“要睡了吗?”

陶君的房间一直封着,他想的是两个人挤一挤,闻清映也拿了手机应他:“好的先生,能借一床被子吗?我睡沙发吧。”

得,也不用因为跟他一张床而紧张难眠了。

陶令点点头,去屋里抱被子。

夜两点,陶令翻身下床。

实在是睡不着,他起身到了客厅,沙发上闻清映睡得正熟。

等眼睛适性了黑暗,他走到沙发边蹲下,在夜色里看了他一会儿,末了起身进书房。

拧亮台灯,打开属于陶君的那半边书柜,陶令数着顺序拿下一本,抽出来一看,发现是《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

陶令曾经看过同名的电影,自然知道书里讲的是什么,习惯性地先草草翻一遍,书页哗啦啦地从眼前过去,中间忽然有笔记一闪而过。

他一愣,飞速翻回去,发现有个小地方被陶君勾画过。

“我的整个人生悬而不决。”

吸引陶令的不是书里的这句话,而是陶君随手写在旁边的东西——

“他说分手。我说好啊。”

陶令手指有点抖,继续往后翻,发现陶君断断续续地在这本书上写过字,像是日记,却没有日期:

“以前跟小令说错了,我终于发现真正的懦弱是什么了?懦弱就是我从这个夏天之后再也没办法面对夏天。”

“从黄昏开始走一条线,永远走不到白天。”

“生活有很多无奈,我从小就知道,变成带着小孤儿的大孤儿是最开始的无奈,把真正的自己藏起来是强大起来的无奈,想骂大老板但是为了工资咽下去是无奈中的无奈。最无奈的事情是我明明知道有些结果是必然的,我竟然还在为必然难过。”

“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喜欢感叹的人?矫情得让人讨厌。”

“人就是这么不明不白的东西。”

这些无头无尾的话分布各处,好像在陶令面前突然撕开保鲜膜,露出一个一直对他隐藏的陶君。

他放下书,重新打开书柜,一本一本地翻找,发现偶尔才会有书被当作日记本,因此他看了三十多本,这才第一次看到有笔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