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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芳园……”芙笙默默念叨,“现今景丰几年?”

“景丰十八年啊。”流云忙抬手试试她的额,“好在没发热……”

啪!

芙笙紧紧压住流云的手,咬住毫无血色的下唇,微一用力,舐得一口腥甜。

景丰十八年,她方十五岁。

她回到了三年前?

那岂不是与江祁还未有婚约?

“殿下,先把药喝了。”

芙笙装着满脑袋疑问,端过流云手中浓稠的药,一饮下肚。

苦!

小脸紧紧皱到一块儿,重重拍了被子几下,芙笙方确信这是真的,这一切真就重新来过。

思及此,豆大的眼泪竟扑簌簌由眼角落下,滴了一袖子。

在她被活活烧死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救了他。

那少年身穿铠甲,疯狂拍马疾驰。

他几乎是翻滚着下了马,卷着风般往她这儿狂奔,哪怕绊倒了,也迅速爬起来,哪怕引火烧身,也坚定地跑到她面前。

被黑暗遮住双眸的前一秒,她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让父皇寝食难安、极力想挥出脑海的脸。

这么多年,父皇对她不管不顾,她的兄弟姐妹曾投给她最多的冷眼,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唯有天下盛传的大恶反贼,拼了命地将她救出火海。

思及此,芙笙紧紧攫住单薄的被子,直到如柴的手背露出根根青筋,直到脸涨得通红、呼吸断断续续地急促。

上辈子那一遭,活得可笑。

“萧元他……如今反了嘛?”她的声音听来沙哑,颤颤巍巍,却比以往多出几分魄力。

“殿下,您,您说什么胡话呢?”流云忙朝窗外探望一番,确认无人听到,小声嘀咕起来,“堂堂摄政王的名讳,您怎么敢乱喊呢?还说什么反了之类的胡话……您今儿个怎么了?莫不是因为要回宫,喜过头了?”

“回宫?”

芙笙患有心疾,又因母妃病死被国师言为不详。父皇对此深信不疑,连皇室玉牒都没给她上,便派兵将她驱逐出宫,囚在沁芳园已整整十三年。

上辈子,因萧元谋反,父皇被惊得肉颤,只得在她十六岁时骤立大皇子为太子,立行册封晚宴安朝堂众臣之心。以此为由头,她方得以回宫,如今怎的提前了?

那岂不是,要提前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