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等待出锅的这段时间,他把牛油果洗净削皮,切出形状相似的薄片,挨个排列在菜板上,成熟牛油果散发浓郁奶香,按一按外硬内软,油脂丰盈,含住一片入口即化,香味融进喉管。

金黄奇异果洗净去皮,切成椭圆小片,和顶花带刺的黄瓜拢在一起,放在白色托盘里备用,开火放油煎烤金黄鸡蛋,蛋边泛出小小焦卷,蛋油从中间流淌出来,似一汪惹人垂涎的金色湖泊。

蛋油从黏|稠变得坚固,戳一戳凹进一块,林羽白把它们分成两半,一半流心一半实心,想让大家自行选择。

煎好鸡蛋后煎面包片,把乳白吐司煎的金黄酥脆,在上面涂抹新鲜的樱桃果酱,把奇异果,黄瓜,煎蛋和牛油果夹入面包,切成整齐的三角形状。

仓库里还有不少存储的鸡胸肉,林羽白把它们解冻出来,切片后腌制入味,在锅里煎出肉香,将番茄洗净切好,把刚刚存好的面包片和煎蛋拿来,和鸡胸夹在一起,淋入厚厚一层沙拉,将它们切出整齐形状,挨个用塑膜包好。

碾磨好的咖啡豆足以冲泡十多杯咖啡,西瓜草莓蓝莓打成果汁,挨个放好吸管,冰袋里放入叮咚作响的冰块,和饮料存在一起。

他把食材的价格计算清楚,把用掉的材料列出清单,发给平时早晨采购的同事,多给他转了比原价高出百分之二十的价格,请他明早把材料补齐。

平时送餐的电动车停在外面,林羽白把食物饮料固定在储藏箱里,一路开到世通中心,第一次上去时只带了一半,前台惊愕的说不出话,帮他把剩余的端上,送给加班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饿得腹中咕咕,想吃又不敢吃,可怜巴巴看着林羽白,瞳仁放出**绿光。

林羽白只敢送餐不敢发话,他敲敲陈树达办公室的门,把三明治和甜汤拿来,送到他办公桌上。

他存了私心,给陈树达做了超厚的牛油果鸡蛋午餐肉三明治,包裹在纤薄塑膜中,香味满溢出来,陈树达一天没吃只喝咖啡,烧的胃腹灼疼,甜汤送入口中,温暖涌入丹田,口唇留有酸甜滋味,竟将馋虫勾出,生出消化食物的冲动。

“隔着这么远,办公室的香味都飘过来了,”陈树达探出手臂,把小橘子拉到腿上,“怎么回事,看这意思,小橘子被派来当说客了?”

“哪有的事,我和树达是一伙的,”林羽白像安抚不听话的大猫,五指插|进陈树达头发,轻轻向下抚摸,“只是大家饿着肚子,看屏幕都是花的,哪里有力气工作。”

陈树达岔开话题,把三明治塞进橘子精手里:“手疼,不喂我吃不下去。”

林羽白眨眨眼睛,乖乖撕开三明治薄膜,给陈树达送到唇边,陈树达眼睛盯着屏幕,咬一口敲两下键盘,吃了两口不肯张嘴,林羽白连哄带劝,骗他多吃几口,陈树达推拒不了,吃了小半个下去,空落落的胃在绞痛前得到食物,化成隐隐刺痛,尚在可接受的范围里头。

“树达,你平时肯定不好好吃饭,”林羽白忧心忡忡,“每年去检查身体么,医生怎么说的?”

“老毛病了,检查也没什么用,”陈树达伸个懒腰

,合上屏幕,刮刮林羽白鼻子,“走了,先回家了,明天再来补救。”

“是工作太忙么?”林羽白不依不饶,“平时疼的厉害么,疼起来吃什么能够缓解?”

“吃橘子就能缓解,”陈树达关上办公室的大灯,把林羽白捆在怀里,“小时候淘气,酷爱吃冰镇馒头,留下一点病根,一直喝中药调理,没什么的,现在基本好了。”

林羽白僵住身体,脑中白芒一闪而过,根本抓不住什么。

两人穿过办公室,办公桌下传来藏匿塑袋的声音,有的人嘴上果酱还没擦净,小心翼翼偷瞄陈树达,生怕被揪出来抓个现行。

走到门口,陈树达告诉前台:“留一两个盯着就可以了,其他人让他们打车回家,留发票回来报销。”

下电梯时陈树达仍然拧着眉头,周身气压低沉,乌龙茶泛出苦涩滋味,占满辉腾空间。陈树达踩上油门,开出一段距离,侧脸看看林羽白:“想什么呢橘子,安全带系好。”

林羽白一句指令一个动作,机械系上安全带,眼珠盯着陈树达的侧脸,想从里面抠出什么。

陈树达一心想着数据,转弯时突然开口:“这是给我的教训。”

“什么?”

“公司大了,内部环境冗杂,”陈树达说,“上面的人上不去,底下的人上不来,想要升职加薪,就要做出突出贡献,有的部门急于求成,想做成事情再来邀功,可惜没有协同合作,造成重大失误,究其本质不怪他们,晋升机制不够完善,必然造成这样的结果。”

“树达?”

“嗯。”

“你以前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么?”

“遇到过各种各样的问题,失败的次数比成功还多,”陈树达弯唇笑笑,带林羽白拐进小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方法总比困难多。”

“平时休息的时间多么?”

“遇到你之前全年无休,遇到你之后随时放假,”陈树达乐了,“每次遇到迈不过的坎,不自觉羡慕在企事业单位工作的人,旱涝保收双休放假,养老金一年比一年多,可那个坎迈过去了,又觉得这样也还不错,我喜欢掌握定价权的感觉,想获得更多市场,买下更好的资产,可现在好资产越来越少,有钱也不一定买到。”

林羽白想起和卢甘齐谈话的内容:“好资产很难找么?”

“包装出来的好资产很多,真正的好资产很少,二八分或者一九分,才是正常现象,”陈树达说,“很多人打的头破血流,只为吃进一块牌照,同时还得有足够的运作能力,免得金块消化不了。”

林羽白听得云里雾里,注意力被行驶路线吸走:“树达,这不是回家的路,我们要去哪里?”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带你去的土地庙,”,陈树达说,“今天心情不好,小橘子陪我去那里睡吧。”

林羽白警惕支起耳朵:“那你自己睡哦,不要睡我。”

陈树达不置可否,极浅勾唇笑笑。

两人停车下来,踩过拱桥走过石子路,推门进入小院,熟悉花香迎面扑来,林羽白陷在沁人花圃里,闭眼深深呼吸,陈树达走在前面,抬手推开后门:“虞晚笛的姐姐明天结婚,她回老家住上几天。”

后门打开别有洞天,小小庭院映入眼帘,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涓涓细流在拱桥下流淌,走过拱桥看到一片竹林,里面有个透明的玻璃房,铺着厚厚的北欧地毯,松软的像一张大床,陷进去就不想起来。

林羽白扑倒在地,在地毯上滚来滚去,仰头望着外面的竹子:“树达,外面还有竹编支柱做的篱笆墙呢。”

“是啊,这

些竹子长得太快,不想让它们扎进玻璃,”陈树达从旁边的房间里搬来床褥枕头,掀开扑在地上,“小橘子看看,要荞麦皮枕头还是棉花枕头?”

林羽白眼疾手快,抢来荞麦皮枕头,警惕冲陈树达摆手:“要这个,棉花枕头好像住酒店啊,臭乌龙不准来和我抢!”

陈树达乖乖放手,自己铺好棉花枕头,打开和被褥一起带来的小皮箱,在里面翻找东西,撞出哗啦清香。

林羽白无暇他顾,扑在篱笆墙上,两手按住玻璃,凛凛风声吹拂竹林,圆月在夜空中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