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衍说:“她长得像爸爸,很可爱。”
季安羽忍不住笑了,的确,柳知行哪哪都好,就是那张娃娃脸让他少了些震慑,但柳霏霏的五官像他,倒是十分可爱。也不知道酒店的员工每天看着老板摆出一张严肃娃娃脸,心里会不会偷笑。
“这是古琴吗?你会弹?”
季安羽点头:“小时候就开始学,长大倒生疏了。远远说早教班有兴趣小班,霏霏想学古筝,远远担心她三分钟热度,一感觉累就放弃,让我先给她启蒙。说小孩子看来二十一弦和七弦是差不多的。不过现在看来小丫头还是分得清古筝和七弦琴的。”
“我记得我小时候大家都喜欢学钢琴小提琴什么都,你怎么会想到去学古琴?你很喜欢”
季安羽说:“也没想什么喜欢不喜欢,只是觉得应该去学。”
季家是书香世家,季年是国学大师,多少人想拜入他门下却不得,季安羽刚到季家,就觉得自己与季家人格格不入,虽然季家人都对她很好,可那种外来者的感觉季安羽感觉得到。所以她很努力,别的小孩子学钢琴、学小提琴,她去向沈清河学弹七弦琴,人家写行书、楷书,她学的是季年擅长的小篆,幼儿园老师教的是唐诗三百首,可在家里她却已经开始读诗经。季安羽自认从小恪守本分,勤奋努力,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不说样样精通,也得季家二老一两分真传。没有人会说她不像季家的女儿,可是也没有人问她——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后来,因为方初衍,她第一次有了“我想要”的想法,所以才慢慢找到了自己,才有了今天的季安羽。
“是啊,这世界上那么多人,总有些人做喜欢做的事,也总有些人做应该做的事。”
“那你呢你从酒店出来……是想做喜欢的事,还是应该的事”季安羽不假思索问出口。
“我啊……”方初衍想了想,“我想去做我喜欢又应该做的事情。”
季安羽似懂非懂,没再问也没再多想,只是把七弦琴摆好,想试试音。
注、猱、揉、吟,一首酒狂就从季安羽手下缓缓流动出来。这是季安羽练习最多的曲子,而无论之后学了多难或多好听的曲子,季安羽都是偏爱这一首。
一曲终了,一向对这些东西无感的方初衍绕有兴趣地问:“这是什么曲子啊?”
“酒狂。”
方初衍想了想:“听着是挺狂的。”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了小女孩大哭的声音。季安羽担心柳霏霏磕磕碰碰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连忙跑出去。结果看到一个小人儿和大狗对峙的场景实在是哭笑不得。因为本来在柳霏霏手里拿着的绿豆饼正在将军嘴里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