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姑妈开门下车。
“阿伽镇很小,很多屋子也没人住。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叫你姑表妹带你转转。别的不说,这里教堂一定要去看看,保准看过不后悔。”
说着,她笑着朝鹿茜眨了下右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听上去教堂里有个大宝贝。
鹿茜把东西放进自己要住的客房,迫不及待的走进卫生间,查看自己如今的模样。
那是一张十分典型的高级冷艳厌世脸。
长长的眼尾一扫,满满的不羁与冷漠,随便掀起眼皮看人,也是睥睨天下的不屑。
又冷又艳,像电影中标准的蛇蝎坏美人,也是她本来的模样。
原脸变都没变的鹿茜:“……”
系统也太偷懒了吧!让她出来骗人都不给变装的。
没办法,只得收收眼神,让自己看起来顶多是个叛逆少女——伤人的爪牙并不成熟,搞到手能极大满足征服欲。
谁也不知道,她能致命。
吃完午饭,为了收集信息,鹿茜和姑表妹艾米丽出门逛街。
艾米丽和姑妈一样,同是开朗活泼的性格。再加一头金长和两条长腿,一看就知道是高中的拉拉队女孩。
“我们阿伽镇人少,店铺也很少。”
艾米丽走在鹿茜身侧,穿过云杉路的人行道,走到十字路口,比划了一个十字:“主干路只有这两条街道,一眼就能望到头。”
她又指指对面,即利纽街与云杉路的夹角处的高大的三层建筑:“这是镇上唯一一家酒店,号称五星级别,其实也就那样,只有异乡人才会被骗。”
“不过,咖啡厅还算不错。”
艾米丽推开咖啡厅的门,门上的铃铛作响,掩盖住她悄悄压低的声音。
“老板也帅。”
“老板,来两杯经典咖啡。”
艾米丽抬起下巴,扬声说。
坐在柜台后面的老板,从宽大的报纸后面露出头,看了她们两眼:“是艾米丽啊,跟新朋友来玩?”
他确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大约三十出头,下巴有些胡茬,眼睛下有些乌青,看上去有些憔悴,身上的衣服却十分干净整洁。
“这位是我的舅表姐,鹿茜,寒假过来玩。”
艾米丽给他们做介绍,大约是镇上人少,互相认识的原因,她的语气很是熟稔。
“鹿茜,这是威廉,他做咖啡可是祖传手艺,虽然本人是个酒鬼。”
“哈。”
老板干笑一声,放下报纸,捞起柜台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才起身给她们做咖啡。
咖啡厅十分亮堂,规模不大,只有三四套桌椅。不过墙壁和走廊隔断,挂满了旧报纸。
注意到鹿茜打量的目光,艾米丽继续向她介绍:“老板喜欢读报纸,所以装修成这样,你可别小看这些旧报纸,好几十年前的都有。”
“不会,挺好的。”
鹿茜闲闲扫过几个报纸的日期,确实发现很多年前的日期。
俩人从咖啡厅出来,艾米丽指指南边那条街:“这是胡桃路,都是些没什么特色的店铺和超市,不过诊所却在胡桃路的尽头,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以去买药打针,大病还是要去隔壁城市的大医院看。”
她们穿过十字路口,走到对面,往东进入罗森路。
“阿伽镇太小,没有警局,连公交都不来的,以往还是学校的校车载我们出镇上学。”
艾米丽耸耸肩,显然放假时没有校车。
“不过就算这样,我们这也有个宝贝。”
她停在教堂门口,挑挑眉:“进去瞧瞧?”
教堂大约有些年头,外表看上去有些哥特风,与阿伽镇这个平平无奇的的小地方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这不妨碍它展现自己精致的美貌。
推门而入,看到的是不大的厅堂,古旧却干净的长椅整齐的摆在甬道两侧,停在礼台前。
在礼台的后方,彩色的玻璃花窗下,被十字架高高钉在墙上的神像,正怜悯的注视门口的来人。
鹿茜对上了神像的视线。
瞬间,花窗上的色块如行走的猫科一般,弓出脊背挣脱玻璃,化身绮丽的蝴蝶,在教堂中翩翩起舞。
在蝴蝶的围绕下,神像笑着,伸开的双臂好似展翅欲飞。
与此同时,她生出一股巨大的焦虑。
焦虑带来呕吐感,像有一只大手在胃里搅拌,顺着她的食管往上爬,指肚和指甲划过黏滑的壁肉,又痒又疼。
幻觉持续了两秒。
清醒的鹿茜整个人发虚。
午后阳光透过玻璃花窗,映射出彩色的光束,直直的打在于神像下做祷告的神父身上。
他听到脚步声,转过身,露出面庞。
一头漆黑的中短发梳成严谨背头,额头和鬓角处掉出的两三缕发丝,却为此减去几分呆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