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抖让林扇抓住了苏默的把柄,立刻笑出了声,“原来你也会手抖?照理说,合格医生都应该对人体麻木到没感觉吧?”
“当,当然了。”苏默不服气地挑挑眉,语气却更像是心虚。
林扇幸灾乐祸地弯了弯眼角,等到苏默为他擦拭到他大腿时,他更是毫不避嫌地嚷了一句,“苏默,你看起来很热诶。是我们房内空调开得太高了?喂,你确定不需要先拿纸巾擦擦汗吗?”
“你很吵。”苏默咬牙切齿地鄙视了林扇一阵,随之丢下一句“我去趟厕所”后,就跑出了病房,留得林扇一个人惬意地躺在床上,心底暗爽——小p孩,跟我比无耻,你还缺点道行。
事实上,林扇也没预料到,自己回国第一个月,会过得如此多姿多彩——他每天都在和小p孩的斗智斗勇下度过。
当他还没有康复时,他会尽可能地占小孩一些口头便宜。
当他完全康复后,更是决定亲自尝试下逃出此地的可能性。只是可能性这东西,在小孩总可以莫名奇妙地出现中在他身旁的事实里,渐渐趋近于零。
比如某日,他准备独自观摩一下花园的行径,鬼鬼祟祟间,左右观望时,突然被人从背后猛拍了几下——
“大叔真巧,居然在后花园碰到你。我在摘草莓,你要不要一起?”小孩捧着几粒还粘着泥土的新鲜草莓,对着他笑得无邪。
“……我只擅长‘种草莓’。”
再例如某天,当他很想看看一楼一间位于角落的厕所窗口,可以通向何处时,就在进门前,被人一下拉住了手腕——
“大叔,这是女厕,”小孩佯装失望地摇了摇头,“你的恶趣味还真是不堪入目。”
“……私家住宅还分男厕女厕,真是做作。”
再后来,林扇几乎快忘记自己待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完全把这里的日子当做一个全方位的度假。而小孩也很是配合,只要林扇不消失在其视线里,任林扇干什么都行。
比如今天晚上,天空明明下起了倾盆大雨,林扇说想在这座别墅的后山走走,小孩也照陪不误。他们没考虑多少,就撑着一把伞出了门。林扇把小孩挽在怀里,两人一路上嘻嘻笑笑的,直到发现他们前方停了一排车,挡住他们的去路,才停下脚步,驻足观望。
——“你们似乎还相处得蛮开心的。”
疑惑间,一声冷嘲从那排车的方位传过来,霎时所有车的前照灯都由远光变成了近光。林扇一下才发现他们跟前,其实站有一排十几个人,而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就被站在人群最中央的那个人吸引。
那个人穿着一身复古西装,一旁有人专门为其撑着雨伞。而站在大雨里的他,似乎比往常更多了一股冰冷和危险的气场,叫人不敢靠近。
他知道刚才那句嘲讽就是从那人口中发出的,也知道那个人其实就是mr.lu,即便他从来没看清楚mr.lu的长相。那股优于众人的气势,以及可以磨灭一切地嚣张,真是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拥有了。
“老板!”一旁的苏默一副很是害怕的样子,他立刻放开了林扇,并向前九十度弯腰,鞠了一躬。
那个群中心的发光源,点了点头,并随即向苏默摊出右手,命令道,“过来。”
闻言,苏默像是着了魔般,也不管雨是不是下得倾盆,就立即魂不守舍地跑到那个人的雨伞下。
“苏默。”看到小p孩跑出去的时候,林扇还是不自觉地喊了一声,虽然他很清楚小p孩根本不会在意他的任何想法。
他和陆先生是敌对的,而苏默彻头彻底尾都是那位陆先生的。苏默抛下他,和陆先生一起离开,是一件百分之百的概率事件,他很清楚。
但是当他孤孤单单地撑着伞,看着那位陆先生挽着苏默的肩膀,离他渐渐远去时,他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好受。
特别当苏默每走几步还要转过头,有些担心地朝望自己几眼,表情有些道不明的奇怪时,林扇就想大骂一句——这个死p孩,知不知道那种表情会让自己觉得更不好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