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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步社,一个民间组织,其实也就是学生们小打小闹的一个组织,到底是不是真的真的是学生们建立的组织其实也难说明白,但是真的要说的话,的的确确是不少学生在其中,□□的学生有不少以加入进步社为荣,但是宝宁却对进步社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警惕。

大约是因为进步社这个名字取得太进步了吧。

宝宁知道不少这些所谓的非营利性组织都是吸纳那些年轻学生的,尤其是那些进步的年轻的……甚至可以说是激进的学生,但是大部分都不会把自己的名字取得那么激进,所以,宝宁对这个组织还是十分警惕的。他担心学生们被利用。

身处于这个时代,无论是谁,都会沉浸在这个时代之中,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

宝宁是主动沉入其中的。

他在原主的记忆中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必须主动跳入这个时代的洪流里。

宝宁相信,任何一个正常的有良知的人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这就是血脉里流淌着的天然的力量,这种力量不被时间地点以及当下的立场所左右,它就是根植在灵魂深处的。

火车上的三个学生倒是不见外,嘁嘁喳喳的,在宝宁的这个包厢里就一个劲儿的说话,他们甚至都没有询问包厢里的两位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到底姓甚名谁是做什么的,只是在不断的跟他们谈论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美梦。

杜安南说了一会儿自己的追求,见两位先生笑着不说话,也觉得自己话多了,羞涩地挠了挠头,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两块银元来递给另一个名叫苏焕的男学生,让他去买些橘子之类的水果,最好有糕点,也要买一些来,大家好在车上边吃边聊。

眼看着这仨人是不打算走了,包厢里人又多,现在显得十分拥挤,宝宁也只能暗自叹气,随手拿起报纸来读。

满山红当然也不是很欢迎这三个学生的,但是这三个人就不肯离开,当场赶人也不是他的行事风格,所以他也只好推说自己累了,让大徒弟先带着小徒弟到上铺上去睡,自己则硬撑着听那三个学生聊天。

叫苏焕的男学生出了包厢去买东西,另外一男一女两人天南海北的又说了一会儿,最后竟然就提到了最近满山红演的这出新戏上来了。

这出戏是真的新,不管是戏的唱词还是内容,还是表达的思想,都新得出奇。

“先生,你说,这世上的皇帝,真的会让自己的女儿做御史巡按的吗?”叫锦华的女学生又活泼了起来,“我看完那出戏就感觉浑身都是力气,我觉得自己的脸是热的眼睛是惹的就连心都热得喷火!”她激动的模样看起来特别的有活力,“我想要去跟他们说,我想要去跟所有人这样说,我想要回家对我家里的人呐喊,我想要告诉他们,我也能成为一个女状元!我也可能是那个公主,愿意倾听,愿意去帮助别人……我真的是太兴奋了!那不是一出戏,那是一首壮烈的史诗!”

这些话说得实在是太好听了,好听到就连宝宁都觉得脸上发烫就更别说满山红了。

这尴尬的旅程在过了山海关之后才稍稍缓解。

毕竟这三个学生还真的只是学生,实在是没有必要对他们过多苛责,他们这样一直不肯走,大多也是因为少见有人思想进步得跟他们有共鸣的,毕竟此时的人,进步的有,激进的有,但更多的是封建余毒。

即便是在百年后,仍旧是封建余毒在很多地方占了上风呢,何况是这个年代呢?

宝宁无奈一笑,转头去看那激动的少女。

少女此刻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梦幻之中。她也许代入的是才华比仙的凤贞,又可能是觉得自己出身高贵仿若公主,一连串的想连篇让她此時竟然比万才要可人得多了。

当然,也正因为这三个学生不再是那自来熟的模样,宝宁竟然发现他们倒是还不错,虽然没有透露出那个进步社的情况,但到底还是就像正常的十几岁孩子那样,有点可爱,也自然的有着一点中二,且带着忧国忧民的情怀。

不过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两位先生到北平是有安排住宿了吗?”苏焕比起另外两个同学就要更懂人情世故的样子。

满山红刚刚被一顿彩虹屁拍得舒服,也就给了些许的好脸色,回答:“有地方住的。”

宝宁忙接过话茬,说:“我年轻时候跟随家父到处游历,可以说多大的城市多偏远的山里都有住的地方,这会子到北平也是,家里那边安排有宅子,虽然偏远了些,胜在安静,可以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