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声音颤抖,“你说谁?”
杨凤霖说要给绛雪的马鞍上镶一块翡翠,让八角去他箱子里头找。八角找了半天,那块小孩拳头大小的裴翠是找到了,还翻出来一套衣服。杨凤霖手里端着紫砂小茶壶走进来,看八角手里一件孔雀蓝的镶金丝筒裙,差点把手里的茶壶飞了。三步并两,将他手里的筒裙塞回箱子里,“你怎么把这个也带来了?”
八角很无辜,“应该是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放进去的,你也知道老爷有时候办事情没那么仔细,可能是佣人收拾的时候没注意。”
杨凤霖盘坐在地,“你把这个收好了,可不能让别人发现了,我收着一套女人衣服,我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八角不明白,有什么说不清的。
“少爷,这本来就是你的……”
杨凤霖一把捂住八角的嘴,“再多说一句,扣你一个月瓜子。”
八角睁着一双溜圆大眼,点点头。
杨凤霖这才松开,“又不是什么光彩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
八角小心看一眼放筒裙的箱子,“七殿下也不能?”
杨凤霖认真道,“特别是他。我被当成女孩养了这么多年,他知道,肯定要笑话我,不能说。”
杨凤霖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八角从下自上抬头看着他,突然好怀念十几年前的少爷。
王玉致撑着额头,脸上有些犹豫。
应扶林也不瞒她,“我和凤霖是留学时认识的,他十来岁前的事情也从来没有与我说过。我派出去打探的人说梁羡颐一直在找叫珊娘的女人,并且他还在调查凤霖。我隐约有些猜测,但不敢确定,如果不是事情有些棘手我也不会过来打扰你。我今天来就是想向你求证一件事情,这样才能确定我下一步应当怎么做。”
王玉致揉着眼角,神情疲惫,“你猜的没错,珊娘就是凤霖。”
虽说心中早就有了准备,确定的当下应扶林还是有些吃惊。
“怎么会?”
王玉致轻叹一声,“凤霖自小是当成女孩养的。我那时候年纪也不大,舅舅怕耽误我的学业,就把凤霖托付给了花娘。花娘原是礼仪司司长的独女本名崔华,你也知道礼仪司出来的人才学都是极好的。”
的确如此,从先女王开始,不知道什么缘故废了礼仪司,崔家一脉获罪,没想到还留下一个女儿。难怪了,一个风尘女怎会有如此的气质。
“那时候舅舅忙着生意,凤霖就跟着花娘在花楼。花娘教他学文识字,为人处世,礼仪交际,花了不少心思。凤霖的身份上不得一般的学堂,一直在花娘身边长到十五岁。礼仪司音韵舞蹈是一流,跟在花娘身边的凤霖也学了不少。有时候花楼里头的姑娘,身体不舒服,凤霖也会上去顶一顶,一来二去的,珊娘这个名字逐渐有了名头。”
要是凤霖是个女孩有多好,这个念头从他五岁起,王玉致和杨定州不知道想了多少回。
“十多年前,子爵大人进皇城来花楼看了一场歌舞,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提起珊娘,问了花娘许多回。花娘见势头不对,和舅舅商量把凤霖送出去。我家凤霖终究是个男孩,一直当女孩养也不是办法就趁机将他送去了国外。”
王玉致有句话没和应扶林明说,老道说的15年之期过去了,杨定州才敢让凤霖换回男装。
“以为把人送走,这件事就算完了,没想到凤霖出去的第三年,梁羡颐就派人去花楼打听珊娘。花娘因为这个搬了好几次,我到现在还不清楚凤霖到底是什么时候招惹上他的。梁羡颐是干什么的?他在西南种的那些东西,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买卖,为人阴郁狠辣这种人找上凤霖会有什么好事?”
王玉致说的隐晦,应扶林却是听明白了,梁羡颐是看上女装的凤霖了。
“他一直不知道凤霖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