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跟许敬民对望一眼,眸子里都有讶然,同时心中产生一个想法,这样的好苗子,只怕就是齐大夫要找的人!
最终,华宁也坐上了去往大松山县的汽车。
一行人坐了一天一夜的车,颠簸得华宁还下车吐了一次,但吐完擦擦嘴面不改色地上车继续坐着。
原本大家都以为她需要休息一下,可华宁却面色淡然:“没事的,我可以坚持。”
她这具身体因为长期饮食不好,缺少营养,抵抗力非常地差,勉强用了些克服晕车的法子,仍旧会难受。
身体的根本坏了,不是一时半会能好起来的。
孙萍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嘴了。
等大伙儿到了大松山脚下的县城,又坐了车赶去齐大夫所在的黑河镇。
这里地处偏远,华宁想过这里有多穷,但真正的到了才发现,这里比丁家湾还要穷!
但穷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紧的是一行人路上碰见了好几个送葬的队伍,亲戚朋友跟着棺材哭得肝肠寸断。
其中还有个年轻的女人哭得站不稳,声嘶力竭地喊:“娃儿!我苦命的娃儿,你才三岁!你别离开妈妈呀!妈妈求你了,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呀!”
华宁看着那前面被几个人抬着的被单子裹着的小孩子,手指下意识地抓稳了牛车的栏杆。
赶车的人叹气:“你们是外地人吗?俺们这儿现在鼠疫严重的很哩,大大小小全县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好多人都跑出去了,除了政府的人跑过来,谁都不敢来,你们来这里是干啥的?”
陈老师笑呵呵的:“我们也是来帮忙的。”
那年轻母亲的哭声让华宁心酸至极。
死是什么概念?是将永不再见,再也触摸不到彼此的音容笑貌,是无论多么思念,都无法化解的痛苦。
而原身呢,明明那么渴望母爱,却并没有真正地得到过妈妈的爱,愿意爱孩子的母亲却这样痛失了孩子。
人生就是这般残忍,或许原身的心愿就是因此而萌生的。
她自己未曾得到爱,却希望治好生病的人,希望别的家庭莫要遭受分离之苦。
华宁眼圈微微发红,一路沉默不语,等到一行人赶到黑河镇属下的一个村子里时,看到田地里的新坟,被风吹起来的未烧干净的黄纸,只觉得一片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