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文希那样的玩意就是活该被人玩死,你以为阿晏会为你们费心?”程玉抓着郁小雀头发,嗤笑道,“要不是你不老实,阿晏哪会想出这个办法安抚你。”
“他骗了我……”郁小雀脑中像是燃着一把烈火,把泪水烧干,只剩下绝望干涩的哀嚎,“他一直在骗我……”
“我不相信,是你在骗我!”
他怎么可能接受几个月前还温柔地抱着他的希希就这么死了,死在了几个月前。
死在他不知道的某一天。
分明他的笑还那么鲜明,就像是昨天刚发生一样。
却死的那样不堪。
他一定很痛吧……
“没准他还很享受。”程玉理了理外套,轻笑道,“死在男人堆里,对你们这种银荡的身子不是一种快乐吗?”
“你闭嘴!!”郁小雀顾不得肚子上的疼痛,像只受伤的幼兽歪歪扭扭扑到程玉身上,“你凭什么这样说希希!”
他一脸凶残,却哽咽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希希,希希是全世界最美好的人,他本来应该站在领奖台上……都是你们,都是你们……”
“你们这些坏人,毁了他的人生……”
“你松口!”
郁小雀狠狠咬在程玉手臂上,仿佛要生生咬下一口肉,嘴里尝到铁锈味也不松口,像是要咬碎他的骨血一般,他的眼里雾磅磅的,小胸脯剧烈起伏,推都推不动。
“医生!”程玉又不敢真的推他,怕伤到孩子,姜晏那边交代不过去。
他就算再厌恶这个孩子,可也不能在他手里夭折。
“病人发疯了!”他冲着门外喊,手臂上钻心的痛。
铁门外马上涌进几个戴了口罩的医生和护士,抓着郁小雀肩膀往后拉。
郁小雀轻而易举就被拉开了,张着嘴嚎啕大哭,是小孩子那种哭得昏天黑地的哭法,好像失去了所有,找不到一点光亮的崩溃。
像是个被世界夺走了一切的小孩子。
郁小雀被束缚在铁床上动弹不得,嗓子都要哭哑了,灼烧得人心都跟着破了个大洞。
医生怕他哭得嗓子坏了,干脆用口枷把他的嘴堵上。
没有一点人的尊严。
可见他在这精神病院几个月过的是什么日子。
但他熬下来了。
因为那渺小的希望,所以他撑到留下现在。
程玉却硬生生打碎他那点小小的愿望。
于是世界彻底灭了光。
程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人的姓名,若有所思瞥了下躺在束缚床上的郁小雀。
“阿晏……”他软着嗓子唤了一句,“我来看小雀。”
“嗯,他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你要来吗?那我等你。”
他挂下电话,脸色瞬间变了,扬着下巴道,“我有没有骗你,等阿晏来了你就知道了。”
郁小雀脸色青白,小身子颤抖着,额上渗出豆大的冷汗。
显然已经听不太明白话了。
“他这是怎么了?”程玉看他不像是装的惨样。
郁小雀身边的医生至少都是有点经验的,瞧了瞧他的模样,神色剧变,“他情绪起伏太大,怕是刺激到了。”
“有早产的迹象,建议转到妇产医院观察。”
程玉看着他的肚子,没有说话。
“姜先生那……”医生犹豫地问了一句。
“阿晏那边我来说。”程玉微微笑了笑,和善极了,“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您一定要告诉姜先生转院的事,这弄不好是两条人命。”医生再三叮嘱。
......郁小雀皱着小眉头微微转醒,脑子还是昏沉沉的。
肚子倒是好受了不少。
他望着黑沉沉的天花板,方才囫囵吞忍受的痛苦,牛反刍似的,零星细微,又涌上心头。
“希希……”他动动干涩的唇,小小声。
“渴吗?”姜晏握着他的手,温声询问。
郁小雀这才慢慢转过头,像是好久没见到,细细打量着他。
也的确好久没见到了。
这几个月男人从未出现在他的眼前,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