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夜白稀里糊涂地被推进了门里,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捂住耳朵猛地回头,只见关文初站在门外做了个“进去”的手势。
隔着一层玻璃,关文初颇像个宽肩长腿的男模,眼看着柜台值班的人望过来,赵夜白只好不情愿地招了下手转身恋恋不舍地进了电梯。
直到电梯停下,拐进走廊,赵夜白的耳朵仍残留着明晰的灼烧感。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一道声音在前方响起。
赵夜白摸着耳朵的动作一僵,缓缓收回手抬头,孟易肖正靠在房门外面朝着他的方向。
“……”
孟易肖直起身似乎要往赵夜白的方向走,赵夜白条件反射一般警惕地后退,走廊中的气氛立时僵持住。孟易肖脸色难看地定在原地,半晌,他轻笑了一声,将前倾的重心挪了回来,摊手道:“哥,你用不着这么怕我。”
“……”
孟易肖的目光扫过赵夜白的嘴唇,定定看了他几秒,心潮时起时落,几次濒临爆发,终是在他的极力克制之下变得平静无波。
手在口袋里攥得发痛,想要牵起嘴角,却失败了。
“……算了。”他意味不明地道,转身推开房门,身影消失在走廊上。
赵夜白意外地站在走廊上,不敢相信这样轻松地过了这一关,走到孟易肖的房门前伸手叩门,想了想,在最后一刻收回了手。
今天的事,够孟易肖消化一晚的了。
在孟易肖的门前站了一会儿,他转身走到自己的房门前刷卡进屋。
走廊上传来咔哒一声,孟易肖靠在门上,转头望向赵夜白的房间。眼前只有一道白墙,距离不远,却如他站在马路对面看赵夜白喝关文初接吻,难以涉足。
眼眶灼热,孟易肖自嘲地勾了下嘴角,撑着门直起身将扔在门边的行李箱摊平,再将散落一地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如来时那样用心地放进了箱子里。
*
第二天早上,赵夜白送孟易肖到机场,在登机口碰到了等候已久的孟叔叔的秘书。
秘书姓柳,今年二十五岁,是个长得颇秀气却带着副金丝边眼镜、整天板着脸的男人,听说是孟叔叔的战友的儿子,五年前开始帮着孟叔叔做事,除了处理一些孟叔叔交给的工作之外,还全权负责了出席孟易肖的家长会,帮忙写检讨,暗中处理为难孟易肖的人等等等等工作,可说是帮孟易肖收拾烂摊子的御用人士。
柳秘书先对赵夜白点头致意,然后走到孟易肖面前,欠了欠身,道:“孟总让我来接您回去。”
孟易肖懒得看他,只不耐烦地点了下头,将手里的行李箱往赵夜白面前一推。
赵夜白道:“我不要,你带回去。”
孟易肖偏着头笑:“哥,你知道的,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收回来。”
赵夜白向柳秘书投去求助的视线,柳秘书却只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站着,为免节外生枝,无法,只好接过行李箱道:“好,我收下了,你走吧。”
一阵不甘翻涌到了胸口,又被强行压了下去,一涨一压间,鼓膜鼓胀,脑子里嗡鸣起来,孟易肖捏住额头踉跄了下,柳秘书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胳膊。
孟易肖嫌恶地甩开柳秘书的手,平复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来,张开手臂道:“哥,我都要走了,你不抱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