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困在雪天,寸步难行。
营救她的不是王子,而是从中世纪穿越而来的骑士。
大概,这就是童话吧。
一定是在雪天。
灰姑娘有难。
黑骑士出现。
然后,拯救。
按照童话的剧情发展,灰姑娘应该爱上黑骑士。
然。
这幕剧,仿佛不是如此。
灰姑娘的心里始终装着王子,那个王子他的名字叫做——
裴恒。
童话。
也只是童话罢了。
灰姑娘始终得不到王子的青睐,王子注定会和公主幸福一生。
刺骨、麻木。
是长槐的暴雪给昶煦的感觉。
落在指尖的雪片,会随着温度消逝,融成一摊渗不进肌肤的冰水,蒸发在她稍稍用力的体温中。
抬头,看着漫天飞雪。
昶煦忽然想起先生曾教过的一首诗——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看什么呢?”
身后,突然响起席单钰低醇磁性的嗓音。
昶煦回头,看着他浅浅勾唇,傲雪如霜的细眉染了一层寒气,正在急速降温中凝成泛白的霜雪,干净卓然,连同她的声音也变得冷涩起来:“突然想起一首诗来。”
“什么诗?”
“柳宗元的《江雪》。”说着,昶煦指向被雪裹上银色的白桦,“此情此景,还真有点像。”
冻红的手指头忽然被一只大掌握住。
暖意,从指间蔓延而来,往心脏的方向流去。
昶煦目光微诧的看向席单钰,他冷峻的脸庞映在雪的背景里,莫名增添了几分悲怆。
好似那被雪淹没的最后一条溪流,等不到春天的来临,在沧海桑田的日出日落里,独自成冰。
“啊煦。”他松开她的手,漆黑的眸光在雪花的倾落间闪了下,“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明明是征求,配上他冰冷的视线,如此不容置喙。
不同于裴恒连声音都温暖到听不出一丝褶皱来的温煦,他们,简直是两个极端映衬,一黑一白,一冷一暖。
提起名字,昶煦忽然想起他对席单二字的执着,于是问他:“你是席单钰,不是吗?”
他摇头,落在他发端的雪飘了下来,连同他被冰浸过的声音一起:“不,我叫席单,形只影单的单。”
那是他永恒不变的坚持。
昶煦扇动着眼睫。
杂志上,明明写着“席单钰”。
没有追问,她勾起一抹漂亮的嘴角:“我叫昶煦,煦,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