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这样,笑的那么好看,如春日里最温煦的暖风,拂面而来,令人心动难耐。
见江册盯着自己发愣,昶煦摸了摸脸颊:“怎么?我脱妆了?”
“没,就是……太好看了。”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者是昶煦的错觉,不知为何,眼前的江册越来越不像裴恒了。因为裴恒从不会像江册这般直白,他习惯性的委婉和不假思索的体贴。
酒后的南城,不染铅华,微醺,带着一点诱人的魅惑。
头顶的暖灯还亮着,昶煦盯着手里始终放不下的咖啡豆,静静凝神。
在酒精的催动下,她不清醒的拨通了席单的电话。
和从前一样,他总是很快的接通,然后用近似寒冰的声音喊她的名字:“啊煦。”
“他终于,在我的生命中,暗下去了。”
眼泪随着她的话语一同扣下,落在地毯上,没有沉闷的声响,可为何会那样悲伤。
那个她用尽青春去追寻的人啊,终于在她的记忆中成为了永恒。爱的时候有多用力,放下的时候就有多疼痛。
她生怕自己的崩溃在席单的面前曝露,又或者其实是她在畏惧此时他的言语。
是安慰还是心疼?
是怜悯还是同情?
她都恐惧着。
你看,窗外的夜景被搅进混沌漆黑的情绪里,沉重而朦胧,分不清着,道不明着,也令人恐惧着。
恐惧:被安慰,被心疼,被怜悯,被同情。
昶煦急速挂掉电话那瞬间,所有的情绪也跟着平静了下来,包括——
放下裴恒的锥心刺骨的疼痛感。
醒来的雨冲刷着她模糊的记忆,她泛白干涸的两片唇张张合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艰难的挤出几个音:“下雨了。”
真的太好了。
这样,她就有理由狼狈了。
当她冒雨冲进再思的大门,丁兆下了一跳,急忙抽着纸帮她擦拭身上的雨水。
头发,衣服,还有那双有点儿僵硬的手。
“怎么没带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