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竺捏着药材的手一顿:“我是这幽谷的谷主。”
“在下名魏舒。”男人说道,“谷主擅药?”
“你若不信,可以不用。”白竺将药罐推到了他的面前道,“三碗水煎成一碗,火不要太大。”
魏舒见他的举动有些诧异:“在下来煎?”
“你想直接吞也可,药效未必能发挥出来。”白竺将木柴搬到了他的面前,略有无力的躺回了床上。
身上有些发冷,也格外想念那些沈醇在的日子。
可他不能总是依赖对方,他从不觉得自己眼盲就比他人差到哪里,那人也如对待常人一样对待他的,他是友人,而不是累赘。
魏舒勉强燃着火焰,可他到底不精于此,引得这屋中阵阵的浓烟,白竺咳嗽了两声道:“你在点房子么?”
“抱歉,在下很少做这样的事情,谷主可是身体不适?”魏舒问道。
“没有。”白竺起身,摸索着点燃了药炉中的火,丢开手道,“往里添柴便是。”
“昨夜大雨,多谢谷主相救。”魏舒对他这冷淡的性子倒不如何的生气。
对方是眼盲之人,又冒着大雨将他带回来,能够做到此中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他连早上初醒的气也一并消了。
“不必。”白竺冷声说道。
药汁煎好,魏舒默默喝下,看了看那床铺,觉得自己应该是没可能躺在那处的,又看了看屋内的榻道:“谷主,在下可能借这榻休息一二?”
白竺本是神思昏沉,闻言蹙眉而起道:“不能。”
魏舒微怔,看着那榻上放着的被褥,以为怕自己弄脏,开口道:“在下可脱去脏掉的衣服,不会弄脏谷主的东西。”
“那里有人住,不能给他人住。”白竺拒绝道。
“这谷中还有他人?”魏舒微微拧起了眉头。
这屋子虽简陋,可陈设颇多,不说那些竹简书架,便说窗外挂着的风干肉,便不是眼盲之人能做的。
他掉落此处,眼盲之人看不见还算安全,若是还有旁人,身份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有无,榻都不能住,你若想休息,桌椅板凳随意。”白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