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柴扉也开心,穆淮章更开心,虽然丽江还是成都,都没问题,都很好。
木府的景穆淮章一概没有看进去,他只顾着看人了。柴扉在街边一把伞店里瞧中了一把油纸伞,伞面微黄,上面画着几朵墨色的云。刷上古法制的桐油,纸伞也能遮风避雨,穆淮章当即买了下来。
柴扉还小声说他冲动,这种观光旅游的地方,商店里就差把“痛宰冤大头”写在招牌上了。他明明知道远一点的一个地方,还有一家伞店,里面做的伞也很有味道,价格更是公道。
但穆淮章非说难得碰到这样合适柴扉的一把,这会儿正好买了还能遮遮太阳。
伞下面的柴扉,遮住了有些炽热的阳光,被微黄的伞面滤过一遍的光晕淡淡地撒在柴扉身上,给他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穆淮章一直是觉得柴扉这个人,身上是带着光的。当他站在人群中,旁人身上落下了光,而光却是从他身上洒出来的。
柴扉站在一处角楼下面时,穆淮章举了相机,喊他一声。柴扉应声回过头来,穆淮章将那一刻的柴扉印在了镜头里,也印在了心里。
柴扉见穆淮章拍他,也要给穆淮章拍一张,让他去找个地方站着,穆淮章却不听他的。正好身边走过一位国际友人,穆淮章跟他说了几句话之后回头招呼柴扉过去。
穆淮章伸着手,等着柴扉将他温热的掌心递到自己手里来握住,两人肩膀相碰,是个亲密却又不显突兀的姿势。
柴扉有些不自然,穆淮章冲他展开个笑,眯着眼说:“笑一笑。”
柴扉便笑了,大大方方地咧了嘴,还往穆淮章的方向靠了靠,两人拍了一张阳光下的合影。后来柴扉把这张照片洗了好几张,书店和家里都摆得端正。而穆淮章,将那张照片放进了钱夹里。之后,哪怕有撑不下去的时候,看看照片上柴扉笑弯了的眼睛,便也可以再继续走下去了。
两人在木府闲逛了大半天,街边的小吃都填饱了肚子才慢慢走回住处。
只是途中还发生了意外。
穆淮章一直刻意走在柴扉外侧,将他和拥挤的人流隔出安全距离。走过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桥时,柴扉正路过一位抱了孩子的女士。想来是幼子调皮、人多又拥挤,母亲也没有提前预判到危险,竟被撒欢儿的孩子挣脱了手。小孩和母亲就站在桥边,孩子倒下来的方向正是临河的那一面。
离她们最近的柴扉和穆淮章都算眼疾手快,只是柴扉在里侧,距离更近一些。柴扉猛地向前跨了一步,在孩子即将头朝下栽进河里的时候探身过去抓住了孩子一只脚。穆淮章抓不住孩子,幸好抓住了柴扉。
两人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将头上脚下的孩子拽回来交还给母亲时,母亲已然因为惊吓呆滞住了。父亲正在不远处给母子二人拍照,也赶快跑过来安抚受惊的母子。
“怎么样?快让我看看。”穆淮章眼里带了急色,刚刚柴扉扑过去的时候他可是出了一身的冷汗,生怕柴扉救不了人自己还掉下去了。且那桥柱是冷硬的汉白玉,柴扉去势太猛,怕他撞到了哪里。
周遭这么多人,柴扉见他立时就要撩起衣服来看,面色泛上一点潮红。孩子父母还一直和他俩致谢,突兀地成为众人围观的对象,穆淮章怕柴扉不自在,便简单和那两位年轻父母说了两句拉着柴扉离开了。
等走下小桥,稍转过一个街角,穆淮章将一直没有说话的柴扉搂在怀里,“我小柴老板刚刚可真是英勇,但现在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拉起衣服一看,果然柴扉肋下被硌出一道鲜红的印子,穆淮章稍微碰了碰就惹得他微微瑟缩。
“没事,硌住了,有点疼,但孩子没事,很开心。”
柴扉的语气里是这几天以来少有的轻快,穆淮章原本打算垂下去的嘴角只得中途转了方向。
“是的,柴老板英勇无匹,刚刚拯救了一个小家。先去医院擦点药酒,等等再有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