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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梦里哭,想到捂着被子哭。

他突然有意识的那十年里,就只看过一次他爸给他送来一个兔子玩偶,而他妈就一直没出现过。

就因为医生说了句,“恢复神智的确是医学奇迹,但他身子已经恶化很严重,终身无法起身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是被亲生父母彻底放弃的人啊。

他奢求不来所谓的爱。

暮闻雪呼吸开始起伏强烈,鼻头酸的要命,却也倔强的要命,他吸吸鼻子,咬着牙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想了,就能得到了?所以我不想,一点都不想。”

那尾音,压制不住的轻颤。

洛千霜听着这毫不在意的语气,可分明看到慢慢荡起涟漪的水波中,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珠,悄无声息淹没水中,化作更小的涟漪,散开不见了。

裹着化不开的难过。

洛千霜感同身受。

同病相怜,本该互相依偎。

奈何一人一妖,便是生死对立,别无他选。

洛千霜垂眸静默,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间只有微风吹过莲叶的“沙沙”声。

磨得人耳根子发酸。

日暮时分,暮闻雪幽幽醒来,不知何时竟是在这莲花船上熟睡过去,他揉揉眼睛,又感觉心口一阵疼痛,没忍住咳嗽起来,身上的暗红衣袍滑落,湖上风凉,他又被激着,咳得更是厉害。

洛千霜人又不知去哪里了,暮闻雪咳得眼角含着泪,生气了。

这人又跑了?

怎么就这么喜欢不告而别?

他起身,碰到一个小瓶子,是安和给他备的补元排浊的药,是洛千霜留下的,他心里一紧,怎么,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把药送回来罢了?那何必跟陌云泽呛着来,表现出非要留下的态度?

他打开瓶子吃下几颗药丸,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余光瞥见远处一个油头粉面的弟子,探头探脑。

他穿着白底淡蓝纹饰的弟子服,是松阳峰木岚羽座下弟子。

那人手里提着一个光圈莹动的什么东西,正在感叹鹤阳峰的辉煌华丽:“代掌座真是大手笔!”

暮闻雪行至他身后,那弟子分明就要到元婴境界,不该如此没有警觉心,如此大大咧咧,很容易被人偷袭。

不过也是,对于一个傻子所在的鹤阳峰,也不需要保持神秘警觉心,毕竟玄翎宗每一个弟子都不把他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