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安清江猛地抽了一口气,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虞意一愣,手忙脚乱的接住他,高声喊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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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江病了,眼见着是被虞意气病的。
端王殿下拖家带口搬到了安府,亲自照顾病人。
“咳咳,”虞意坐在桌边,看着安清江喝完药,语重心长的说道,“安阁老,皇兄德才兼备,自小接受的就是正统的储君教导,本王一介闲散王爷,哪知道怎么治国?况且您看着皇兄长大,应该了解皇兄,知道他能把江山照管好。”
安清江憋着气不说话,他那小孙子接过喝干净的药碗就跑出去了——那是未来的天子,安家人可不敢让他在虞意面前玩闹,免得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得虞意不悦。
肖覃坐在一旁不好插话,倒了杯茶放到虞意面前,后者接过来一饮而尽,润了润嗓子,继续劝道,“况且皇兄被流放,那也是被冤枉的,如今那位真凶都被……再把皇兄继续放在边疆,委实不妥。”
安清江听见虞意这么说,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上来,终于忍不住道:“太子之母妄图弑君,这——”
虞意想了想道:“本王的生母还是舞姬呢,阁老先前反对的很,现在不也能接受了?那位的过错怎能怪在皇兄的头上,单论他身为储君,难道犯下过半点过错?”
“可太子被流放边疆的时候,他那些或真或假的‘罪名’已经人尽皆知了!”
“这也不难办,翻案不就是了?”虞意对答如流。
“……”
安清江勉强道:“皇位频繁更迭,不合礼制,也不利于朝政稳定,况且礼部那边已经安排起来了,登基这等劳民伤财的事,怎么能随意反悔!?”
虞意无奈的摇摇头,站起身准备和安清江告辞,“本王刚从礼部那边过来,他们没本王的命令,可不敢妄动;您就别费劲找些借口了,过些日子本王就派人去把皇兄接回京城,您好好养病,登基大典没您可不行。”
说完,虞意扯着肖覃就往外走,眼看着要出门,突然想到些什么,转头道:“对了,皇兄想来定不喜欢铺张的排场,阁老也说登基一事劳民伤财,本王这就通知礼部,一切从简。”
安清江张了张嘴,倚在床头,看着虞意和肖覃相携而出的背影。
他哪里不知道太子有多好,年少辛苦,还是个娃娃时就被整日拘在宫墙内学习怎么做个好储君、好皇上,后来长大了,不得虞胤江喜爱,却无半分怨气,几次监国都做的稳稳当当。
懂孝悌,知谦逊,不骄纵,远淫/欲。太子被流放边疆之后,安清江一度以为景朝再也不可能出一个比他更好的储君了。
如今虞意提议要太子继承皇位,安清江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但这是否有违礼法,是否会惹来非议?朝局是否会因此动荡,先皇的意志又该置于何处?
安清江独自怔愣半晌,终是叹了口气:“也罢……”
他也老了,活不了几年,既然明君将至,那他只需尽力辅佐,便不再想些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