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仞紧咬着牙,用力闭上眼睛。
过了很久,他转过身,用那只自由的手把阮莺紧紧揽在怀里。
“对不起。”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跟她说清过去误会时,她根本不接受,为什么她得知那个谋杀的误会后会气得浑身发抖。
他想起得太迟了。
对她,他除了“对不起”三个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字眼。
但这三个字就算说了上千遍上万遍,又能把过去的伤痛缝合半分吗?
两人勉强阖眼安静的躺了十多分钟,秦老爷子把饭菜提进来,几人一起吃了一些。
吃完饭,秦仞哑着嗓子问:“你什么时候走?”
他知道她终归是要走的,那个对他不离不弃的女人,已经被他亲手埋葬在过去的刀光剑雨中。
而那些刀光剑雨,全是他挥出来、射出来的。
“等你睡着。”顿了顿,阮莺道,“你这样让爷爷很担心。”
秦仞沉静的坐着,点头道:“我会控制自己。”
他躺回病床上,很快阖上眼睛,呼吸缓缓,似乎是睡着了。阮莺在房间里呆了一会,陪老爷子散了散心,重新回到楼上。
今晚她没打算走,能让秦老爷子这么忧心,秦仞的情况多半不好。
他说会控制自己,说明有些时候是情绪在操控着他。
心病,不是能说控制就控制的。
秦父也从帝城赶了过来,相比起秦仞,他身上岁月的沉淀更厚重,是一位非常沉稳的长辈。
“小莺,”他沉沉的看向她,在她的肩上拍了拍,“谢谢。”
阮莺轻声问:“伯父,事情有进展了吗?”
她指的是颜景墨手臂上的刺青。
这个刺青第一次出现在阮莺的视野中,是在姚仪的案发现场——当时,凶手的手臂上也有这样一个刺青。
所以,很可能当时绑架秦仞兄弟的人与颜景墨所加入的组织,是同一伙。
从游轮上下来之后,阮莺就立刻联系了秦父。
男人缓缓摇了摇头,他反而安慰起阮莺来,“放心,来日方长,总会找到的。”
阮莺点点头。
晚上她去了旁边的病房休息,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过去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接连播放,阮莺毫无睡意。
夜越来越深,这时候她听见秦仞的低吼声。